顾昔绞着手指，不安看着苏濯那双冷冷的眼睛。
苏濯冷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聪明点？被欺负了只会忍气吞声，今天要不是我在场，你打算任由那个畜牲为所欲为吗？难道你真的认为赵总会护着你？”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突然扫过顾昔身上紧绷的套裙。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你还真打算学赵云的历任秘书，去学着怎么讨好男人？”
苏濯声声斥责，字字如针，砸在顾昔心口。
顾昔心中无比委屈，眼泪氤氲着双眼。
顾昔哽咽出声，“我没法拒绝。”
苏濯抬步逼近，“没法拒绝？就不能动动脑子？”
苏濯对上她湿漉漉的双眸，看着她那张懵懂的脸，斥责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
他自知跟她说再多都没有用。
笨蛋就是笨蛋，永远都是唯唯诺诺，天真单纯。
苏濯叉着腰在原地转了半圈，一身的无奈与怨气。
半晌，他冷峻的语气松了几分，“算了，我先送你回去。”
车内，轿车缓慢行驶在路上。
苏濯紧握着方向盘，下颌线紧绷如弦。
顾昔时不时偷偷瞥他一眼，他那张冷硬的侧脸看起来非常骇人。
除了车外的鸣笛声，车内安静如鸡。
顾昔试图打破寂静，她的手紧捏着安全带，小声说道，“苏濯，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苏濯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应。
顾昔的心不安得砰砰首跳，难道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么。
顾昔不知道自己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能让苏濯对她的恨意少一点。
回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她好像做什么都没用过，她好像总是在惹他生气，给他添麻烦。
顾昔撅着嘴，泄了口气，像只被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车子在顾昔的小区门口停下。
顾昔下车后，苏濯紧随其后。
顾昔就这样与苏濯对视了几秒，两人斗殴没有说话。
顾昔注意到身上套着的西装外套，她忙不迭欲要脱下。
苏濯这才开口，“不必还了。”
顾昔的手 僵在半空，片刻后讷讷放下手，“好”
路灯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
苏濯立在她身前沉默得像座雕塑，顾昔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顾昔不大想跟他多待，唯恐他突然发作刁难她。
顾昔指了指小区，“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苏濯淡淡道，“嗯”
顾昔刚转身要走，苏濯清冷的声音响起，“等等。”
顾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紧张地静待苏濯的下文。
苏濯迈开长腿，阔步走到她身边，他微微眯起眼眸，扫过顾昔浓妆艳抹的妆容和惹眼的着装。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温度，“公司不是秀场，明天起，别再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说罢，苏濯欺身逼近，他长臂一伸，手指往她脸上一凑。
顾昔原以为苏濯要来打她。
她身子一颤，恐惧蔓延，她下意识往后缩，却被苏濯抬手扣住肩膀。
他的指尖微凉，在她的红唇上几下，擦去那抹碍眼的口红。
她唇瓣上的唇膏被他抹得七零八落，顺着唇角晕染出凌乱的痕迹。。
还未等她反应，他伸出手钳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的拇指与食指精准掐住假睫毛根部。
顾昔下意识闭上眼，睫毛膏的刺痛混着他掌心的温度，他毫不犹豫撤掉她的假睫毛时，眼皮上产生细密的麻痒感。
她忍不住轻颤，呼吸微微收紧，心跳也开始加快。
接着，他又不动声色将手按压在她的脸颊上摩擦上面的红晕。
顾昔的化妆品防水性极佳，半点痕迹擦不掉。
苏濯似有不甘，手上的动作没停，粗糙的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擦，力度逐渐加重，几乎生生要磨碎她。
顾昔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底泛着红，委屈看着他，“疼……”
顾昔想抬手去拨开他的手，又怕惹毛他，她的手只能悬在半空中。
苏濯挑眉，手指猛地停下，却没有移开，依旧贴在被他搓得通红的脸颊上。
“知道疼，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死？”
顾昔咬着下唇，垂下眼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苏濯收回手，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顾昔原以为能松口气，结果苏濯的手扣住她的肩膀上，力度极大，差点没把顾昔吓得魂飞魄散。
还未及挣扎，下颌己被粗暴捏住，几乎能将她捏碎。
她被迫仰起的瞬间，惶恐的视线撞进苏濯眼底翻涌的暗潮，“下次若是再让我看到你穿得这么低俗去勾引男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昔紧着呼吸，原来苏濯竟然也是这么看她的。
方才王总那样羞辱他，她都咬着牙忍了下来，没觉得有多么难以承受。。
可苏濯的话更像一把刀生生割在她的心口，不见血封侯。
刺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她艰难得回答，“我知道了。”
随后，苏濯将她的下巴一甩，顾昔的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苏濯转身大步流星离驾车离开。
顾昔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轻轻摸了摸被捏得生疼的下巴。
※
翌日
顾昔谨记苏濯的警告，恢复了往日的一身淡雅。
素净的衣衫，简单的妆容，整个人重新焕发回了清纯可人的模样。
赵总坐在办公室，瞥见她回侧间办公室的身影，不由想起昨晚苏濯为她出头的场景。
他越发觉得苏濯对他这个秘书格外上心，这会是他的错觉吗？
昨晚，苏濯看似在强调不允许王总欺负梦嘉的员工。
恨不得将王总生吞活剥的架势，分明在说动我苏濯的人，是在找死。
赵总觉得这事有蹊跷，他还是得对顾昔悠着点，免得日后踩中苏濯的雷区，被苏濯记恨上。
赵云来到顾昔的办公室，堆着满脸的笑容跟顾昔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
“哎呀，小顾啊，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昨天跟王总喝得太尽兴了，也不知道王总欺负你，好在苏濯及时出现呐，才没造成什么后果。”
顾昔摇头，“我没事，那个合约的事情……”
顾昔还是担心王总的单子因为她被搅黄了，给公司造成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