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溪的淬火青烟尚未散尽,景德镇东南的瑶里忽现赤色地裂。宋星遥的布履刚触焦土,怀中的璇霄金龙鳞便发出裂瓷般的脆响。拾起地缝边缘的洪武青花残片,釉面《岁寒三友图》正渗出腥臭的矾红脓液。
"是窑变邪术!"墨昀的机关手分解瓷片,齿轮瞳孔映出胎骨间游走的星苔蛊虫,"有人在用祭红釉封存秽物。"战无殇的陌刀劈开焦土,惊起满地火蝠,蝠翼磷粉在空中凝成《陶说》缺失的"鬼谷窑变"篇。
宋星遥的天工尺插入地脉,神农灵种却在高温中异变为高岭土苗。璇霄金龙吐息掠过裂谷,龙炎焚尽处浮出元代枢府窑遗址,卵白釉印花残器上,《西厢记》画面正被星苔改写成活祭场景。墨昀的指南车撞碎釉面,露出底层阴刻的《景德镇陶录》真本——"匠籍入窑,魂魄为釉"的记载令众人色变。
地底突传匣钵炸裂声,整片焦土开始塌陷。战无殇的陌刀劈开三丈岩层,明代葫芦窑遗址中,七百二十个未启的鸡缸杯正渗出青黑釉泪。宋星遥的指尖刚触杯沿,杯身斗彩海兽竟化作星苔触手,将她拽入窑膛深处的祭釉池。
"这是成化年间的童祭秘窑!"墨昀的机关手拆解池底人骨,在颅骨内发现《天工开物》缺失的"祭釉法"。璇霄金龙暴怒抓碎池壁,飞溅的釉料中竟藏着宣德青花龙纹大缸残片,缸内《海运图》正被污为星苔传播路径。
池底突现宋代影青瓷枕,枕面《孝子图》中的丁兰突然睁眼,瞳孔流转《武经总要》的煞阵图文。战无殇的陌刀劈碎瓷枕,枕芯跌出洪武年间的督陶官令——"取童男童女制骨瓷,可得霁红绝色"的密令背面,赫然是星苔绘制的《官窑魇镇谱》。
"用这个!"宋星遥割破双腕,神农血混入祭釉池。当血珠触及元代青花钴料,池底突然浮现《陶记》记载的"圣土"秘方。璇霄金龙吐珠炼化星苔,龙珠滚过处,历代童祭冤魂化作霁红釉料,在窑壁上绘出《陶雅》缺失的"正气篇"。
地脉震颤间,瑶里深处升起唐英督陶的御窑厂模型。模型中的青花龙缸突然活转,缸内《耕织图》正被星苔改写成《饲星经》。墨昀的指南车撞向龙缸,车厢展开的《陶冶图说》竟与星苔共生出妖异的《官窑饲魔录》。
"看这里!"战无殇的陌刀劈开龙缸,缸底暗藏的半截《饮流斋说瓷》突然浮空。书页翻动间,宋应星虚影自星苔中显形,手持被污的《天工开物》喝道:"匠道本为侍君,尔等安敢逆天!"
璇霄金龙长吟震碎虚影,龙爪掀开的窑砖下露出乾隆御题《陶人心语》碑。碑文"匠气即天道"西字突然流转金光,将星苔伪经炼为霁蓝釉料。宋星遥以血为笔,在残碑补全《景德镇陶歌》,每句诗落,便有被污名匠魂重获清明。
七日后的开窑晨光中,新烧的祭红大器映亮瑶河。宋星遥抚过釉面《岁寒三友图》,见松针间暗藏的星苔己化作《陶说》金纹。璇霄金龙盘绕的龙缸内,历代童祭魂灵正传授失传的"火里莲"绝技,星苔污染的鸡缸杯尽数回炉,淬出《天工开物》未载的"丹心盏"——盏心凝结的,正是唐英手书的"匠魂不朽"血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