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晨雾裹着丝丝缕缕的银光,宋星遥的绣鞋刚踏上文德桥,怀中的璇霄金龙鳞片突然倒竖。龙爪勾住的半幅残锦上,《璇玑图》回文被星苔染成青黑色,经纬间渗出《蚕织图》中未曾记载的蛊纹。
"这是宋式缂丝的'通经断纬'法。"墨昀的机关手抚过残锦,齿轮瞳孔映出线头间扭曲的《梓人遗制》图文,"但经纬线用的是人发与星苔混纺。"
战无殇的陌刀劈开水面浮萍,惊起半截裹着云锦的浮尸。尸身面部覆着元代织金锦残片,金线下的皮肤布满《天工开物》提过的"蠹纹"。璇霄金龙吐息净化,龙炎却顺着金线烧向文德桥栏,露出桥柱内藏的明代织机零件。
"看河底!"宋星遥的天工尺勾动地脉,浑浊的河水突然澄明如镜。水下十丈处,六百架元代云锦提花机排成洛书阵势,梭杼间缠绕的并非蚕丝,而是裹着星苔的银发。每台织机上方都悬着具青铜蚕棺,棺盖缝隙垂落的丝线正将《耕织图》织成《归藏易》的煞局。
墨昀的指南车轧碎桥面青砖,露出底下埋藏的洪武年间织造局官印。印文压着的地脉节点,正汩汩涌出染藓的妆花缎残片。战无殇的陌刀突生异变,刀柄虎符纹路化作缠枝莲纹:"这些鬼东西在改写我的兵器记忆!"
璇霄金龙突然暴起,龙尾扫向夫子庙飞檐。坠落的琉璃瓦中跌出半卷《云锦机杼谱》,谱上《五毒图》里的蜘蛛正将银丝缠上蚕神嫘祖像。宋星遥的神农血滴在图谱,被污的蚕神眼中突然淌出《农桑辑要》的金粉,粉屑在空中凝成失传的"挑花结本"术。
地底传来轧轧机杼声,众人循声掘开三丈,见南宋织娘的白骨仍在操作提花机。织机上的《清明上河图》被星苔改造成鬼市图,虹桥处穿梭的商贩皆顶着一张张空白人皮。墨昀的机关手拆解织机,在梭匣内发现景泰年间的铜活字:"有人用《永乐大典》的活字当纬线!"
战无殇的陌刀劈向鬼市图,刀锋却被星苔银丝缠成茧状。宋星遥的天工尺插入地脉,神农灵种在染藓的丝线间开出带刺的蜀葵。当花刺挑破丝茧,被困的陌刀突然鸣响,刀身浮现出《梓人遗制》记载的"七十二锁甲纹"。
璇霄金龙吐珠击穿水底织机阵,龙珠滚过的河床裂开汉代锦官城遗址。遗址中央的蜀锦护经幡上,张骞凿空的丝绸之路被星苔染成引煞途。墨昀的指南车撞向护经幡,车厢展开的《棉花图》摹本竟与星苔银丝共生出诡谲的《西域行旅图》。
"他们在用丝绸之路传煞!"宋星遥割破指尖,以血为线重织护经幡。当《蚕织十二事图》覆盖星苔纹路时,幡杆底部突然升起唐代联珠纹锦幡首,珠光中映出波斯商人被星苔噬脑的可怖画面。
战无殇的陌刀突然自主飞旋,刀柄虎符化作金蚕蛊钻入地缝。地脉震颤间,江宁织造府遗址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