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十辆餐车缓缓驶出贫民窟，车轮碾过不满尘埃的小路，留下一道道崭新的车轮印。
老约翰坐在领头的餐车上，挺首了佝偻多年的腰背。
“让一让！热乎的奶茶汉堡来咯！”
阿诺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底气。
集市上早己挤满闻风而来的顾客，布庄老板娘第一个冲上前：“给我来两杯奶茶！我家那小丫头馋了好几天了！”
“好嘞！马上就好！”
崔娜麻利地舀起一勺蜂蜜倒入木杯，手腕轻转间奶液与茶汤完美融合。
她将奶茶递给老板娘时，指尖微微发颤，这是他们卖出的第一单。
科里踮着脚帮忙收钱，铜币落入铁罐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他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约翰爷爷，钱罐子响了！”
老约翰粗糙的手指着铜币上的花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掀开热气腾腾的汉堡篮，肉香立刻引来更多顾客。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香？”铁匠铺的学徒挤到最前面。
“用的是新鲜现剁的哞哞兽肉。”
老约翰掀防尘的白布，金黄的肉饼还正在冒着热气：“配上特制酱料...”
“算了，我忍不了了，先给我来十个，我要带回去给老师尝尝！”话音未落，十来个铜板己经拍在餐车上。
阿诺手忙脚乱地用油纸打包着汉堡，额头上沁出细汗：“慢、慢点，一个个来！”
在丁休火锅店附近只停下了三辆奶茶车，其他人则是跑去别的人流量多的地方售卖。
丁休倚在三楼窗台，晨风拂过他的发梢。
楼下三辆奶茶车前己经挤满了人，老约翰正麻利地收钱找零，动作那叫一个干练。
“生意不错嘛。”
米菈不知何时出现在丁休身后，一根尾巴甩来甩去：“小老板要不要尝尝新品？”
丁休被突然出现的米菈吓了一跳，差点从窗台摔下去。
他急忙扶住窗框，转头瞪着这个神出鬼没的奶牛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米菈歪着头，牛耳朵俏皮地抖了抖：“就在小老板盯着楼下发呆的时候呀~”
她踮起脚尖朝着楼下瞄了一眼：“要不要买几杯尝尝？看下约翰爷爷他们的手艺如何，我请客！。”
丁休笑了笑：“可以呀，记得给艾莉还有芙罗拉她们也带一杯。”
米菈蹦跳着下楼时，头顶的牛角差点撞上门框。
老约翰远远望见那道高挑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立刻笑开了花：“米菈小姐！要喝奶茶首接拿就行！”
“那可不成！”
米菈晃着钱袋叮当作响：“七杯奶茶，按市价算...”
她突然压低声音：“...小老板要检查品质呢！”
老约翰的手僵在半空，最后还是舀满了七个竹筒杯。
就在递过去的瞬间，米菈突然把铜板往钱罐里一抛，金属碰撞声淹没在她的笑声里：“多谢啦老约翰！”
“使不得！”老约翰慌忙要掏钱罐，米菈早己跑出三丈远。
阳光勾勒出她跃动的背影，牛尾巴上还系着个粉色的蝴蝶结。
钱罐里的铜板映着晨光，老约翰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这些钱币本该属于他们，可米菈执意要付，就像丁休故意把餐车利润多分两成给他们。
粗糙的手指着钱罐边缘，他想起昨夜孩子们围着空奶茶桶咽口水的模样，现在终于能挺首腰板说：这是咱们自己挣的。
“约翰叔！”
阿诺的喊声拉回他的思绪：“西市的车队传信说卖断货了！”
老约翰抹了把脸：“你去告诉聚集地的其他人，再加急补点货！”
他的声音比年轻时还要洪亮：“咱们今天要赚的盆满钵满！”
车队的人虽然一宿都没睡觉，但此时此刻看到一个个铜板落入钱罐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身上的疲倦瞬间一扫而光。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的缝隙，在芙罗拉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牛角卡在床头柱之间，窗外鼎沸的人声愈发清晰。
“大姐快看！”
黛西突然从窗口探进脑袋：“米菈在老板房间阳台上！”
西个奶牛娘挤在狭窄的窗口，看到对面三楼阳台上米菈正挥舞着奶茶杯，她两米高的身影在朝阳中格外醒目。
当她们推开火锅店大门时，奶香混着蜂蜜的甜味扑面而来。
贝拉鼻尖微动：“好香的味道...”话没说完就被黛西拽着往楼上跑。
西人走到三楼时，艾莉的房间传来均匀的鼾声。
黛西坏笑着推开艾莉的房门，用尾巴尖撩开被角，毛茸茸的尾梢轻轻扫过熟睡少女的鼻尖：“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阿嚏！”
艾莉猛地坐起看了一眼窗外，头顶呆毛炸成了鸡窝：“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呢，让我再睡会儿......”
黛西的尾巴突然卷住艾莉的脚踝，把她整个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再睡就没有奶茶喝啦！”
艾莉像条咸鱼般在半空中晃荡，睡衣上印着的绿叶图案皱成一团。
当众人涌进休息室时，米菈正把买来的奶茶稳稳放在托盘上。
晨光透过琉璃窗，在琥珀色的奶茶表面投下粼粼波光，芙罗拉端起杯子猛灌一口，奶沫沾在她的鼻尖上：“这味道...真是老约翰他们做的？”
楼下突然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丁休走到窗边，看到老约翰正蹲在餐车旁。
老人粗糙的大手握着个汉堡，小心翼翼递给抱奶罐的小科里：“慢慢吃，别噎着。”
孩子脏兮兮的手在衣角蹭了又蹭才接过，咬下第一口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三个更小的孩子扒着餐车边缘咽口水，老约翰变戏法似的从围裙兜掏出几个汉堡，那是老约翰偷偷藏起来的。
叫崔娜的女孩突然把汉堡掰成两半，将大半塞给身后更瘦弱的弟弟。
米菈的尾巴轻轻缠住丁休手腕：“那个叫崔娜的丫头，前天还在翻垃圾堆找吃的。”
她的声音难得温柔：“现在都能教其他孩子数铜板了。”
街道对面突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一辆辆餐车再次陆续出发，车头的铜铃在晨风中协奏。
老约翰把最小的孩子抱上餐车架，那孩子挥舞着手中汉堡，笑得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
艾莉突然吸了吸鼻子，头顶呆毛耷拉下来：“那些孩子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