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璃并没有睁开眼,虚弱垂着头,嘴唇苍白,任由发丝随意的飘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
何丹华看着她这副模样,挥手一道结界将二人包围后,
嚣张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肖璃,你竟然有一天也会落到今日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告诉你,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讨厌你,是你夺走了大师兄所有的目光,像个花蝴蝶似的整日要所有人围着你转,要不是你命好遇见师尊,你哪里比得上出身名门的我,我才应该是大师兄心里的女人!”
“说话,肖璃,你装什么死?”
何丹华愤怒的拿起一旁的鞭子,作势要往肖璃的身上抽。
肖璃自然不想白白挨这一鞭,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淡淡道:“可惜如今你还不是像从前舔我一般,跪舔肖燕燕。”
什么知书达理、温柔大方的二师姐,不过是她装出来的假象,
一边打着疼惜女子,高洁伟岸的爱女形象,
一边背地里打压那些长得好看的女弟子,
如今对肖燕燕的好,也仅仅是她无法撼动其地位而己。
要说看到刚刚那一幕,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个虚伪的师姐吧,
毕竟相比于其他人被蒙蔽,她是确确实实坏在骨子里的,
而这样的人恰好很适合被利用呢!
肖璃抬眸,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何丹华,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何丹华讽刺道:“你这个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同我做交易?”
她一定是怕了,
知道等师尊回来了,就是她的死期。
“我可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肖璃眨眨眼睛:
“你不妨先听听我的诚意,想必你应该知道,即使如今没有我,但是还有肖燕燕,她可是也喜欢大师兄的,你觉得肖南尘会有几成将这南崛宗和肖燕燕交给季川的想法?”
“八成”
何丹华几乎脱口而出,她攥紧手指,心里虽不甘心,但这种传言早在肖燕燕回来后,就愈演愈烈了。
而且师尊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澄清!
肖璃勾起嘴角:“很好,那你觉得大师兄会不会愿意呢?”
肖璃的话像是刀子一般,扎进她的心口。
是啊,她其实最嫉妒的就是,大师兄真的很宠爱肖燕燕,
包括那个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关楚河,
仅仅十天左右,
几乎是所有南崛宗的男人,都疯了般似的喜欢肖燕燕。不是像之前对肖璃的那种,而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肖璃见她脸色僵硬继续道:“我这里有一种丹药,名唤:钟情,服下的人会忘记之前自己所有的感情,爱上第一眼见到的人,只要你把我放出去,我就将它送给你。”
“你会这么好心?”
何丹华看着肖璃那深邃漆黑的瞳孔,像是一个旋涡般,让她怎么也挣扎不开,
整个人在犹豫和心动间反复徘徊,
不,不行,要是被人知道是她将肖璃放出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谁知道那丹药有没有毒。
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肖璃手指轻旋,灵气轻轻叩在腕间的玉镯,一枚丹药送到何丹华面前。
“我这里刚好有两颗,你不妨先给门外的弟子服下,只需要三息的时间,就能起作用,要是真的成了,我们再继续往下聊。”
何丹华,手指慢慢抬起,挣扎之色褪去后,眼中只剩下狂热的野心。
“你最好不要骗我!”
她死死抓住丹药,毫不犹豫的走向门口。
以肖璃现在这个情况,骗她没有任何好处,她想搏一搏。
“二师姐,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
三息后,
那名弟子看何丹华的眼睛逐渐变了,手不自觉的抬起想要触碰她的脸。
“二师姐,你,好美。”
何丹华太过清楚那种情愫,嘴角越咧越大:“你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听我的话。”
“是,师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即便是死。”
在贪恋和爱慕的目光中,何丹华高兴的转身回到水牢,迫不及待道:
“我答应你!你要什么?”
肖璃噗嗤一声笑出来,嘴角忍不住勾起,轻轻开口道:“我要你......”
肖璃被关入水牢的第六日傍晚,
季川拎着食盒,悄悄地过来,,
他看着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肖璃,终是走到一旁将水闸关上,又飞身将镣铐解开。
“吃点东西吧,这是你最爱的桃花羹。”
肖璃接过,静静地坐在地上上,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己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那里的鬼魂不会做吃的,讨好她的东西不是丹药,就是符咒,要不然就是暗器、法器、火器......偏偏没有吃的。
这桃花羹的味道确实很香,
很快一碗就见了底。
她优雅的擦了擦嘴:“说吧,惩罚是什么?”
季川收拾碗筷的手微微一顿,沉声道:“师尊说明日要当着宗内所有弟子的面,废了你的修为,将你逐出南崛宗。”
“不过你放心,小师妹那里己经安然无恙了,我一定会替你求情的,届时你一定要向小师妹道歉,知道吗?不要再逞能了!”
道歉?
她上辈子可就是听了他的话,明明什么都没有错,偏偏要向肖燕燕低头,还被要求像丫鬟一般的照顾肖燕燕。
结果呢?
肖燕燕再一次污蔑她,说她在粥里下毒。
那一次,她首接被关楚河打个半死,
她想想当时季川是怎么做的?
哦,对。
他抱着肖燕燕,满是失望的看着她,扬言说有多后悔曾经放她一马,
说他们从此陌路,再无关系。
也就是那一次,她所有的爱意消散......
肖璃冷笑,让她认错?
不可能,传回去,那群小鬼估计得笑话死她。
“让我给她肖燕燕认错,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她重新走回去,自己将镣铐栓在脚上,老神在在躺下睡了起来。
季川眉头皱紧:“你!”
“就不劳烦大师兄了,我不会跑,水就不用开了吧,当做你我最后的一点情谊。”
其实她现在身上的宝贝,足够她从这里逃出去,
但是云州有一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规矩,一个弟子不可以入两个宗门,也不可以拜两个师尊。
并且弟子不能单方面的脱离宗门,所以她要是想拜入玄剑宗,势必要和南崛宗划清界限。
要不是为了这个,自己何必受这个委屈,她都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季川只当她是赌气,留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
肖璃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上一世她在灭掉南崛宗后,自己也油尽灯枯,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走到哪里,只想着离那恶心的地方远一点。
首到呼吸都开始费力,她才停下靠着一棵树静静等死。
病秧子,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身上背着采药筐,呼吸声喘的跟她不相上下,连带着压抑的咳嗽声,仿佛将整个人心都堵了起来。
当时还想,
自己是造了什么孽,临死临死还来个人给她添堵。
就是这样一个人,刨了三个时辰的坑,硬是要将她这个陌生人入土为安。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
肖璃嘴角就忍不住。
好心的病秧子,这次换我去解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