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童九瑶去了凌镜白那里。
“有什么进展吗？”
凌镜白端坐在椅子上，身板挺首地看着《学员协议》，厚厚的一本，己经被他翻到了2/3的位置。他摘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睛明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可是，这些协议被特意覆上了贪魔王的防护阵，想必藏着玄机。”童九瑶分析道。
“我每一页都是戴着这个眼镜看的。”凌镜白说着举起正在擦拭的眼镜。
虽然眼镜是能让他看到阴阳两界的工具，但戴着这个看东西时，他也要消耗不少精力。这也是他平时并不戴眼镜的原因。
“我帮你看几页吧。”童九瑶虽然一看这种法律条纹就犯困，但她看阴阳两界的东西是天生本能，毫不费力。见自己的大师兄如此疲惫，她有些于心不忍。
“还是别了，我歇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别处玩吧，不要打扰我了。”凌镜白深知自己这个小师妹跳脱的性格，下了逐客令。
“好吧，那我回去琢磨琢磨用什么办法撕下某人的伪装。”童九瑶说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封烬寒的身影，以及那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耳钉里传来小召兴奋的声音，“童九瑶，快到凌哥这里来。”说完信号就被她切断了。
凌哥？谁啊？
凌镜白？
小召什么时候跟他混这么熟了，凌哥都叫上了。
童九瑶来不及细想，立即来到了凌镜白的房间。
“小九，你看这里。”凌镜白指着协议上的一处说道。
小召手里正拿着一个类似点读笔的装置，从凌镜白指着的那处抬起头来。
童九瑶赶忙走过去，只见在协议的第1314页，最中间的位置，有一行用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条文。
那上面写着：
学员自登上初舞台起，至本届“偶像101”总决赛结束，共计100天的时间里，自愿每分钟向贪魔王奉献生命值3小时。
“1分钟奉献3小时......”童九瑶歪头计算。
“不用算了，100天，这些学员每人要向贪魔王奉献50年生命值。”凌镜白正色道。
“我去，这也太狠了吧！”小召惊讶道，“我得赶紧向处里汇报。”
童九瑶翻到最后，看了一下那合同上的签名：时醒
她二话不说，掏出兜里的签字笔，冲那段文字一指，一股蓝色的雾气腾空升起。童九瑶口中念念有词，那团蓝色挣扎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这种单方面的、带有欺诈性质的条款就该被判无效！”
童九瑶举起心率监控手表，调出监测时醒生命值的那一屏，果然见他生命值流失速度恢复了正常。
“你好像对这个学员很紧张？”凌镜白好奇道，“不等着听一下第九处的处理意见再行动吗？”
“哼，那些加料的矿泉水花的难道不是纳税人的钱？天天给贪魔王供养料，难道还供上瘾了不成！”
童九瑶将签字笔放回兜里，“放心吧，只要他们不傻，都是要先解除掉这种霸王条款，再安排人荡平这个魔窟的。”
“处里说，先想办法把学员的生命值供给切断。”小召的声音传来。
童九瑶丢给凌镜白一个得意的眼神。
“处里那边发现新情况了。让我们先做好这件事，其他的等处里通知。”小召接着说道。
童九瑶的得意表情维持不下去了，“什么？！这还不抓人，还要等什么？！”
凌镜白做了一个让她冷静的手势，示意小召继续。
“处里说，最近市场上增强体力类的保健品脱销，己经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程度。他们正在查找原因，怀疑与生命值流失案有关。”
“这怎么可能？那些人也与贪魔王签协议了？”童九瑶惊诧道。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我们这里的进展给了处里很大的信心。处里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正在组织力量，感觉这次应该是条大鱼。”小召将处里的决定转达出来。
“行吧，那咱俩晚上再去趟档案室，把那些协议都处理一下。”
……
深夜，当童九瑶与小召顺利将所有学员档案那一条隐形条款都清理完毕回到宿舍仓时，己经是凌晨2点多了。
而此时，一处幽暗的房间内，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正对着床头的一面镜子说话。
“看一下，魔尊争夺赛排行榜上，我的排名是不是还处于第一的位置。”
镜子里，是一个形似人形，没有五官，全身覆盖着蓝色水银状物质的怪物，它用嗓子像装了锯条的声音说道：“我的女王，您当然还在第一位。”
女人听了这个答案，桀桀地笑了，“魔尊之位非我莫属了。哈哈哈……”
“可是，我的女王，您的数据增长现在处于停滞状态。”蓝色怪物扭动着身躯，“后面的痴魔王与您的差距越来越小了。”
“哈——咳！”女人的笑声被这个消息打断，“就算观众投票每周才能进行一次，但是学员签订的协议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奉献生命值的啊，怎么可能停滞？”
“我的女王，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魔尊争夺赛’的统计榜是不会出错的。”那滩蓝色甚至做出了一个类似人类耸肩的动作。
“可恶！”女人愤怒地将镜面拍在桌上。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去查一下，学员协议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是，我的女王。”电话另一头，声音温柔的女声恭敬着回应着女人的命令。
……
一大早，封烬寒就来到了公司，自从炼化了祖上传下来的半本《太乙神术》，他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几个月前，来自于天生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的公司有魔气入侵。
为此，他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墨云谏给公司布了防护阵。但昨晚他练功时，那种魔物侵袭的感觉又出现了。
故而，一大早，他就顺着自己的第六感来到了——档案室门前。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他闭目调动运用得还不熟练的《太乙神术》，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似昨晚那般的胸口灼热感也没有出现。
许是自己紧张过度了吧。封烬寒笑笑，离开了档案室。
他没注意到，走廊尽头，一个保洁阿姨冷笑着与他一同离开了这一层。
然而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片刻后，一个女人的身影进到了档案室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