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一觉醒来外面天还是黑的,一时有些不知现在是何时的茫然。下意识摸了下把旁边,发现枕边一片冰凉,康熙还未归来。
沈知念披了一件衣服,就着月光出了门,甫一开门就闻见一股淡淡的酒香,清雅醉人。
还未等沈知念去寻这香味,只听康熙略带醉意的声音响起,“阿念……”这一声阿念唤的缠绵悱恻。
沈知念抬头望去,杏花疏影中,月光皎洁间,康熙就那样坐在树丫上,神色温柔且迷离,沈知念轻笑,她第一次见康熙醉酒的样子,当真是比西月的风都轻柔。
“坐那么高作甚,下来,小心摔着。”沈知念笑着对他招手。
康熙此时也听话的,一个轻跃自杏枝端翩然而落。一袭广袖白衣被深夜的风掀起云纹暗绣,腰间白玉环佩轻叩,竟比枝头将绽的杏花还要清泠三分。
他足尖轻点横斜的枝桠,衣袂扫过万千粉白,惊起的花瓣似被月光碾碎的星屑,簌簌缠绕着他下坠的身影。
康熙脚步自如,不见踉跄,只是前后甩起的手臂告诉沈知念,他此时是醉着的。
沈知念刚想着向前两步去扶一下他,康熙却快速用上内力小跑两步,将沈知念拥在怀中,“你不必动一步,我自然会来到你身边,无论你在何处。”
沈知念心下微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我一首……在原地等你,来找我。”
康熙将沈知念紧紧拥在怀中,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他把脸埋在沈知念的颈间,轻轻蹭着,像是一只找到了依靠的幼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双眼迷离却又无比专注地看着沈知念,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底。
“阿念,你知道吗?”康熙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的沙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我的世界从此不一样了。你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原本有些沉闷的生活。”
沈知念心中微动,他从未如此对自己剖析过内心,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康熙的脸庞,触手温热,带着淡淡的酒气。
康熙轻轻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们走过的路,遇到的事,每一件都像是一场梦。可我知道,这不是梦,因为你就在我怀里,如此真实。”说着,他又收紧了双臂,仿佛要将沈知念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知道吗阿念?我在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在羡慕容若可以得你一人心。你笨拙的可爱,都不知道隐藏,我稍微一试探你就露出了马脚。”说着说着,康熙还不明所以的笑的灿烂。
沈知念看着康熙,月光下,他的脸庞线条柔和了许多,平日里的威严此刻被醉意和爱意取代。她忍不住凑近,在康熙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你当时是不是想杀我?”
康熙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慌乱。他低下头,轻轻吻住沈知念的唇,这一吻,带着深深的眷恋与爱意,仿佛要倾诉所有的深情。
沈知念不吃这一套,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轻嗔道,“别逃避,回答问题!”
康熙有些委屈,但纵使醉了也还有几分理智在,果断的摇头,“没有,我对阿念一见倾心。”康熙看着沈知念,眼中满是笑意与满足。“阿念,我看过你写的英文日记,虽有一些用词我看不懂,但是我一开始发现时偷看过,你写过我们的初见,你也是有些心动的对不对?”
沈知念有些生气,“我没有,你怎么偷翻人家的日记!”
康熙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我错了,是一开始看的,后面就不看了。”
沈知念那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开始不信任她,一步步调查,一步步试探,她叹了一口气,靠在康熙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声说道,“没事,我原谅你了。”
康熙抱紧了沈知念,好似要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夜更深了,月光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仿佛时间都为他们静止。
沈知念依偎在康熙的怀里,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康熙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将人抱到床上,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沈知念悠悠转醒,身旁的康熙己经不在。她起身穿衣,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康熙正站在院子里,背着手,好似在欣赏那棵上了年头的杏花树。
沈知念揉了揉眼睛,问道,“玄烨,你在看什么呢?”
康熙转身,微笑着说道,“阿念,咱们今日去游太湖吧。”
沈知念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今日不忙?”
“自有索额图和明珠去办。”康熙笑的温润。
沈知念一听也不询问什么,急忙招呼着梁九功去传早膳,又唤白芷给她梳了一个流行的汉家发型。
沈知念本就温柔多情的面庞,配上江南一带女子的流行装束,活脱脱洛神在世。
来到太湖边,只见湖面宽阔,烟波浩渺,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湖水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沈知念兴奋地走到湖边,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真是太美了。”
康熙笑着说道,“阿念喜欢就好,咱们上船吧,去湖中好好游览一番。”
二人带着梁九功和江铎登上一艘游船,缓缓驶向太湖深处。湖面上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沈知念坐在船头的贵妃椅上,手上那一个团扇,不远处康熙竖起来画板,满脸笑意的画着那儿慵懒的人。
沈知念本来想唤一个画师来作画的,但康熙听到后执意亲自动笔,充当画师的角色。
沈知念拨了一小碗的葡萄,示意梁九功给康熙端过去,揶揄道,“夫君辛苦,不若尝尝我亲手拨的葡萄。”
康熙哪里在意这些,他恨不得大庭广众对所有人宣示主权,于是笑意盈盈的接过,拿起勺子吃了三两个,“夫人拨的葡萄,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