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校长知道了这个情况后,暴跳如雷,大声喊道:“这样卑鄙无耻的学生,学习成绩再好,也必须开除!”。
第二天,学校就发了通告:高三复读班的田峰同学,平时恃强凌弱、好吃懒做、对学校的校规校纪视而不见,强迫同学打借条,逼迫同学给自己拿钱。这种行为性质恶劣,为了严明校规校纪,开除田峰同学的学籍。
田峰被彬县一中开除了,虽然是学习成绩很不错的学生,但因为行为恶劣,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
听了段西鹏的讲述,马高平忽然想起去年贺励峰说的那句话了:品行恶劣,嚣张跋扈的人,在其灭亡之前必须先让其疯狂。
“哈哈哈,贺励峰这小子说话挺有远见的啊,事实证明他说的对!”马高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
“老马,你小子这就是落井下石啊,”段西鹏有点不满意地说道。
“哼!我是痛打落水狗而己,疯狗乱咬人,难道你还支持他,爱护他吗?”马高平反问段西鹏。
时间过的非常快,一眨眼就到了阳历七月份,对成年人来说只是炎热的天气更猛烈一些了。但对高三的学生来说,这个时间远比炎热更恐怖。
“黑色七月”这个说法,几乎是当时高三学生统一的口号,因为高考的录取率太低,和走独木桥差不多,在往年,全县本科专科加起来,录取率只有10%左右。
马高平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其实内心也是波涛汹涌,晚上睡觉也在担心。
七月的七、八、九号三天,考五门课程,理工科考物理、化学,文史类考政治、历史。语文、数学、英语是公共课,文理科都必须考。
总分750分,马高平听老师说了,今年是最后一次实际分数了,下一年就开始实行标准分,全省按排名来计算分数。
高考前非常紧张,但真正高考时,马高平倒感觉不紧张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紧张过度了,就麻木了。
所有科目考完以后,大多数学生开始估分,填报志愿。
马高平认为这样和摸彩票差不多,大家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就必须提前填报志愿,这有点不公平。
他第一志愿填报了海南大学,其实他并不清楚这个学校的特点,只是看电视时,海南的风景非常优美,属于天涯海角的感觉。
成孝峰问他:“你为啥报考海南大学啊,是不是特别喜欢这所学校?”。
“嘿嘿,我想去海南岛摘椰子啊,”。
其实,马高平内心还是有点忧伤的,他感觉这次高考发挥比较差,不如平时的模拟考试成绩好。
他们宿舍的秦剑平时成绩最好,第一志愿首接填报了西安交通大学。
成孝峰成绩稍微差一点,第一志愿报了咸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段西鹏第一志愿填报了宝鸡文理学院。
马高平填报了第一志愿后,剩下的全部填为:服从调剂。
在宿舍待了两三天后,马高平准备回原上了,回家了,他有点感慨,这次离开这个地方后,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他专门去彬县一中的校园里转了一圈,看一眼这个生活、学习了三年的地方。
最后,他又去了学校的操场,在这里,他学会了打篮球,用打篮球的方式排除了内心的焦虑,也锻炼了身体。
让他有点惊讶的是,这个时候,操场上照样有很多人在打篮球,当然这些学生或许是为了消除内心的不安吧。
在操场的角落里,有不少的男生女生,他们或许在学校时关系好,也可能是情侣关系,但高考后,很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马高平还看见一些学生在角落里哭泣,应该是考试成绩不理想,但己经努力过了,心里的委屈实在无法诉说,只能靠哭泣来发泄内心的痛苦……
在部队上有句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如果把这句话放到学校的话,那就是: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
马高平离开校门的时候,看见了贺励峰,这个具有“江湖浪子”特点的同学,这会儿表情有点忧郁。
“励峰,你报了哪所学校?”。
“嘿嘿,我报了清华和北大,它们俩个随便一个录取我就行,”贺励峰用自谑的口气说道。
接着他又说道:“高平,我没法和你比啊,我只要能考上一个专科学校,就能高兴三年,可惜,什么也考不上,”。
“那也不一定,等着看成绩吧,分数没出来之前,谁也没法预测,”马高平安慰着贺励峰。
在汽车站的时候,马高平竟然碰见了潘芳萍,这个高中二年级时的女同桌。
“嗨,芳萍,你也回家吗?”。
“是啊,回家,彻底回家了,”。
“你第一志愿填报哪个学校啊?”。
“唉!我哪个都考不上,随便填了一个志愿,其他都是服从调剂,”。
马高平一听这个女孩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就是随遇而安了,哪里需要就去哪里,没有地方要,那就回家,只有父母会容忍失败的子女。
一会儿,去底庙镇的中巴过来了,马高平先帮潘芳萍把行李扛到车上,然后再扛自己的行李,其实他们的行李除了被褥外就是一蛇皮袋书本。
“芳萍,你现在还很讨厌我吗?”马高平忍不住问道。
“咯咯,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
“嘿嘿,在高二的时候,班主任让咱俩当同桌,我当时不愿意和你当同桌,记得你当时非常生气,”。
“其实,我当时确实有点恨你,感觉你自以为是,不过,后来我又明白了,你只是想和男生当同桌,所以才嫌弃我的,”潘芳萍笑着说道。
“谢谢你的理解啊,都怪我当时年幼无知,委屈你了啊,”马高平感慨道。
“咯咯,你要笑死人吗?要说起来,也就是前年的事情而己,一年半前,你年幼吗?”潘芳萍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他们一路上聊天,几乎忘记了高考带来的失望和落寞。
两个多小时后,中巴车到了后玉村附近的马路上了,马高平要下车了,他拿出五块五毛钱,交给了售票员,并且指着潘芳萍说道:“这是我们两个的车票钱,她是到西坡乡的,”。
潘芳萍赶紧说道:“我来付钱吧,”。
“嘿嘿,没事,就算老同学向你负荆请罪了啊,”马高平说着话就下车了,下车后,向着车上的潘芳萍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