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八章 魔临陈塘
血色优昙在申公豹鬼面口中绽放的刹那，陈塘关废墟地脉突然隆起十八座血肉祭坛。每座祭坛都爬出山岳般的混沌魔神——子鼠魔神吞吐瘟疫黑雾，丑牛魔神双角缠绕雷暴，寅虎魔神额生吞噬万物的漩涡...
哪吒拖着半鬼面化的右臂跃上残破城墙，发现幸存的百姓正在糖晶化。卖炊饼的老汉凝固成跪拜姿态，眼眶里长出优昙婆罗花；逃命的幼童化作水晶雕像，掌心还攥着半块哪吒模样的糖人。
"看看这些蝼蚁。"申公豹的鬼面在右臂扭曲，"当年你剔骨还父，如今他们因你而亡！"
青萍剑突然自主出鞘，剑气却劈向哪吒左腿。千钧一发之际，碳化的龙角残片从怀中飞出，在虚空划出烛龙时痕。时空凝滞的瞬息，哪吒看见所有魔神的心脏位置，都嵌着块玉虚金仙头骨。
"戌狗魔神交给我。"沙哑的声音从地缝传来。哪吒猛然转头，看见敖丙石化的左爪刺出地面，爪心托着枚暗金逆鳞，"用这个刺入...咳咳...申时方位..."
鬼面右臂突然暴涨，指甲化作蛇牙咬向逆鳞。哪吒用左手生生掰断自己右腕，白骨茬口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截教万仙的怨魂！怨魂洪流中，火灵圣母的残魄突然附身鬼面："申公豹！还我徒儿命来！"
趁此间隙，哪吒叼住逆鳞腾空而起。戌狗魔神正在啃食城墙，獠牙间滴落的涎水腐蚀出时空裂缝。他将逆鳞掷向魔神心脏，却发现那里嵌着的玉鼎头骨突然睁眼："灵珠子，你可知当年莲花池..."
逆鳞突然折射出三百道金光，每道光芒都映出哪吒不同的死状。最中央的画面里，身披嫁衣的殷夫人正将匕首刺入婴儿哪吒的心脏！
"幻象！"敖丙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带着龙吟震颤。戌狗魔神趁机喷出湮灭吐息，哪吒被击中左肩，伤口处竟开始逆向生长——骨骼退回胚胎状态，肌肉退化成莲藕纤维！
"哈哈哈，返本归源的滋味如何？"申公豹鬼面挣脱怨魂束缚，右臂伤口处伸出万魂幡碎片，"当年石矶娘娘就是这么..."
青萍剑突然自爆成星屑，银河之力灌入哪吒即将消散的躯体。他破碎的丹田处，混沌道胎终于彻底觉醒——那竟是颗跳动的修罗龙丹！
修罗龙丹跳动的刹那，哪吒破碎的躯体突然重塑。新生的血肉覆盖着龙鳞，左眼化作烛龙竖瞳，右臂鬼面被生生逼出体外，化作申公豹的怨灵实体。
"原来如此..."申公豹怨灵捏碎万魂幡碎片，"师尊当年抽走你的修罗血脉，竟是为了..."
十八魔神突然集体跪拜。哪吒顺着它们的视线抬头，看见天穹裂口中降下血色莲台。莲心坐着个戴帝王冠冕的身影，怀中抱着具水晶棺椁——棺中竟是正在微笑的殷夫人！
"石矶！"哪吒的龙爪撕开空间裂缝。戌狗魔神却突然调转枪头，湮灭吐息轰向血色莲台。其他魔神开始疯狂互噬，子鼠啃食丑牛，寅虎撕咬卯兔...最终融合成头生三千眼的混沌母神。
敖丙的逆鳞突然飞入母神心脏，时空长河在此刻显形。哪吒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站在河岸对面，正将修罗龙丹种入殷夫人腹中。
"轮回闭环了。"莲台上的石矶轻笑，水晶棺椁突然打开。殷夫人尸身的心口处，赫然跳动着哪吒的混沌道胎！
母神的三千瞳孔同时流泪，泪水化作燃烧的优昙婆罗花。陈塘关所有糖晶化的百姓突然复活，变成无意识的杀戮傀儡。卖炊饼的老汉咬住巡逻天兵的喉咙，幼童的糖人手杖刺穿修士丹田。
"这才是完整的时辰诅咒。"石矶抚摸棺中人的面颊，"用你最在乎的人，杀尽你在乎的世人。"
哪吒的烛龙竖瞳突然淌出血泪，视线所及之处时空开始崩塌。申公豹怨灵趁机钻入母神躯体，三千瞳孔浮现出万仙阵覆灭的景象。混沌母神发出非人尖啸，口中吐出被炼成傀儡的截教万仙！
"不要看..."敖丙残存的龙魂突然包裹住哪吒，"用银河星髓重塑青萍剑..."
哪吒震碎自己的肋骨，骨中迸发的星髓凝聚成剑刃。挥剑的刹那，他看见金灵圣母在剑光中微笑："碧游宫弟子听令！列阵！"
虚空突然裂开三千缺口，每道缺口都飞出截教至宝残片。混元金斗的碎片化作左护甲，金蛟剪的残刃凝成右护手，诛仙阵图裹住双腿——这是万仙骸骨最后的馈赠。
剑光斩落时，哪吒同时存在于三个时空：封神之战诛杀通天、归墟深处劈开混沌、现世斩灭母神。当三重剑意叠加的瞬间，血色莲台轰然炸裂，石矶怀中的水晶棺椁却消失无踪。
烟尘散尽，陈塘关中央矗立着通天教主的墓碑。碑文淌着血泪："弑圣者终成圣，求仁者永堕轮回。"
废墟中爬起的百姓开始诵念佛经，他们额间都生出了优昙婆罗花纹。天际传来燃灯古佛的叹息："无天法会，恭迎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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