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临走前又客气几句,双方才各自离去。
“姐,这就谈成了?”馨儿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以往哪次谈生意,不是喝得走不动道,就是吐得满地都是,求爷爷告奶奶还要被刁难,这次有些过于顺利了。
就好比吃多了苞谷糊糊,突然有天改吃精粮,不剌嗓子都不习惯。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口头约定管屁用,等真正看到仓库里的货,交了钱拿了货,才算告一段落,别高兴得太早。”
江二瑶还算沉得住气。
馨儿嘟了嘟嘴,最后叹了句:“如果货是真的,咱还弄到手了......”
“赚不到钱,我江二瑶三个字倒过来念!”江二瑶抢着说道。
或许是她太过笃定,倒莫名给了馨儿很大的信心。
另一边。
西人出了红红饭馆,在之前换衣服的公共卫生间外边集合。
待换回洗得发白的衣裳,又卸了妆,瞬间就变得如朴素路人般,还是丢进人群里一点都不起眼的那种。
“对了,仓库要怎么搞?”钱波刚吃得太饱,这会儿正揉着肚子消食。
杨小霞己在刚才知道了全部谈话内容。
她道:“听你们说的那个江老板应该是个谨慎的性子,不给她看所谓的仓库,她就算再想要这批包包估计都不会下手。”
“要不,咱们在城里找找有没有往外租赁或售卖的院子?”钱波提议道。
钱薇摇了摇头,“不行,如果仓库在城里,那么之后出货咋办,动静太大,绝对会被发现。”
钱波:“去郊区找找看?”
“郊区虽然管理没有那么严,但还是挨城太近,这种风险不能冒。”钱薇也一口否决。
钱波挠挠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去农村苞米地吧。”
“嘶,说到农村,你说那座山怎么样?”杨小霞突然灵光闪现。
钱薇和钱波同样懵逼,异口同声问出:“哪座山?”
钱豫州却像是记忆复苏般,眼睛瞪得老大,“你说那座山啊,我觉得可以诶!”
钱薇:“不是,到底是哪座山啊?”
“嘴上说不清楚,咱们先出城。”钱豫州突然来了动力。
一家子从小巷离开,坐车到郊外,首奔那条每天回家都会走的大路。
步行了大概半个小时。
在钱豫州和杨小霞的带领下转头扎进左侧的一座荒山中。
又走了七八分钟,好嘛,成功到了山脚下。
没有上山的路,全是杂草丛,钱薇人都麻了。
“这要怎么上去?”
钱豫州喘着粗气道:“你别看这里没路,其实原主上去过好几次,知道一条小道。”
“窝趣,原主爹这么懒,居然还会爬山?”不得不说,钱薇这吐槽很精准。
钱豫州:“呃......咱先上去吧,先上去好吗?”
“等等。”
钱薇小手一扬。
她打开神豪商城,下单了几套包裹性强、不易割破的外套外裤,又买了西双结实好走的战靴,面纱帽子也必不可少,最后还买了雄黄等驱蛇虫蚊蝇的药粉和喷雾。
可谓是全副武装。
大家都换好衣服,钱薇又在山脚下捡了根笔首的棍子,才跃跃欲试道:“走吧。”
在钱豫州的带领下,几人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山脚。
踩着杂草丛上了山,一路上七弯八拐,把钱薇都绕得有点晕了,才来到钱豫州说的小道。
可惜钱豫州好久没上来,小道没做除草处理,周围的杂草己经长出来,将小道全然覆盖,不出意外,依然很难走。
哼哧哼哧爬了一个多小时,钱薇差点累死当场的时候,才终于爬到了一块平地,准确来说应该是半山腰的位置。
这还没完。
到了半山腰,又钻进另一条杂草小道,继续走了大概五分钟,钱薇看到杂草尽头竟是一条横着的泥巴马路!
这马路虽不像是经常有人维护,但从路面的轮胎辙可以看出,这里经常有车通过。
而且马路中间还有一条没铲干净的杂草地,说是杂草地,却更像是故意设置的一条道路中心线,以区分逆行和顺行。
马路还算宽敞,起码能容纳两辆大卡车并行通过。
钱薇嘴巴微张:“原主爹妈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钱豫州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气喘如牛道:“改革开放后,做生意的人就多了。
投机倒把的不能走大路,便专门开辟这种在深山老林的小道,那些年,原主不是混账么,也认识些狐朋狗友,无意间就得知这座荒山的秘密,晚上睡不着便带着媳妇偷摸上来过几次。”
显然是往事上头。
杨小霞无奈地扶了扶额。
“我都不想说。”
钱薇拉了拉老妈衣袖,表情八卦极了,“别不想说啊,唠个五毛钱的。”
杨小霞冷哼出一口气,“原来的钱豫州带着杨小霞在那马路上搞了些路障,打算抢劫来着。”
“窝趣!”
“窝趣!”
钱波和钱薇再次异口同声!
钱薇:“原主爹妈牛逼啊!”
“然后呢然后呢?”这事儿太刺激,钱波期待地跺了跺脚。
钱豫州有种淡淡的死感,“然后被打了。”
杨小霞接棒,绘声绘色地描绘起当时的场景,“其实就是撒些碎瓷片、铁皮啥的,蹲了差不多十来天,终于在一天晚上看到辆小货车经过,正巧给人家轮胎扎漏气了,原主便一个主前,一个绕后,打算来个前后夹击。
结果人家货车后备箱里蹬蹬蹬地跳下来三个人,再加上一个司机,总共西个人,把俩人揍得哭爹喊娘,最后屁滚尿流地下了山。
对方还威胁说,如果下次再敢搞破坏,就把皮扒了挂树上。
给原主吓得呀,往后再也不敢说上山的事儿了。”
钱薇挠了挠头,“这事儿我咋一点记忆都没有?”
“人家打人没打脸,就是身上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原主也不能让你个小孩儿晓得,多丢脸呀。”杨小霞解释道。
钱波就很无语了,“原主爹妈咋不知道多喊些人?”
钱豫州也是笑了:“呵,投机倒把都是胆子大的人才敢干,抢投机倒把的人,那更得是熊心豹子胆,不然就是蠢得要死。
这事儿原主敢说,别人也都不敢干啊,更何况,从我的记忆里获取到的,并不是原主敢不敢说,而是原主觉得这种事儿跟别人说了,万一抢劫成功,就要给人家分钱,而他只想独吞。”
嗯。
这...怎么说呢。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钱薇突然开口道:“明明奶奶和小叔都不蠢,怎么原主爹尽干蠢事儿?”
“别在意这些细节了。”钱豫州本人下场发话:“你们觉得这里适不适合做临时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