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汪汪汪!”
农村没啥娱乐活动都睡得早。
而就在这样一个万籁俱静的夜晚,响起的狗叫才格外叫人关注。
担心村里来了陌生人。
觉浅被吵醒的人总会起来看。
没被电视、手机荼毒过的超高清双眸,就这样锁定田坎上的西道人影。
“哦哟,是钱豫军一家子。”
“这么晚回来,这是做啥去了?”
“没听钱二牛说吗,去县里学修车了,还花了大价钱!”
“啧啧啧,他居然舍得花钱,具体花了多少啊?”
“不知道,据说把谢婶的棺材本都掏干净了!”
“呸,不做人的玩意儿!谁知道是不是拿钱去干正事儿了。”
“既然带着钱薇和钱波,那肯定是正经营生,他俩可是好孩子。”
“话是这样说。”
“每天早出晚归,像做贼一样。”
“要不天天躺尸不出门,要不一天到晚不着家,这一家子莫不是被鬼给迷了。”
呼~~~
恰逢一道凉风吹来。
“大晚上,说什么鬼不鬼的,晦气!”
说风凉话的人搓了搓双臂,瑟瑟发抖地转身,“呸呸呸,睡觉睡觉。”
西人早在进村前就收了自行车。
但奔波一天,疲乏的状态也不得不令他们加快脚步。
出门前,房门是上了锁的。
钱豫州拿钥匙把门打开。
钱波跺着脚往前冲,硬生生把钱薇给挤开。
腰间传来一痛。
钱薇‘嘶’了一声,控诉道:“有毒,让你在路上解决你不听。”
钱波屁股往猪圈里钻,“在野外我没有状态。”
话音刚落,惊天大屁隔门传出。
钱薇也不说话了,就憋气。
钱豫州嫌弃地瞥了眼猪圈门的方向,拿桶打水去了。
杨小霞耷拉着眼皮准备烧火。
等屁声过了好久,钱薇才恢复呼吸,来到灶台前洗锅。
“怎么现在才回来?”
谢老太忽然出现在门口。
她披着件单衣,眉宇间不见被吵醒的困意,倒像是一首没睡着的样子。
杨小霞回答道:“没赶上牛车。”
想到从县里走回村要花三个小时,那可不得从白天走到黑夜么。
谢老太当即就信了。
她扫了眼空荡荡的大铁锅,“吃饭了吗?”
从到这个世界那天算起,这还是谢老太第一次主动关心他们的吃饭问题。
杨小霞受宠若惊,“吃了!”
“诶,妈,你怎么还没睡。”钱豫州担水回来,看到谢老太后惊讶了一下,“是我们吵醒你了?”
“不是。”谢老太朝钱豫州走去,脸上的褶皱绷起来,有些严肃。
“你之前不是说,你给你小学同学两瓶酒,人家就答应教你修车吗?怎么白天我听钱二牛说,你其实是给了你小学同学一大笔钱,人家才同意教你修车的?”
昏黄灯光下。
谢老太的表情不是质问,那浑浊的双眸里夹杂着的是浅浅的担忧。
钱豫州心中一暖。
他放下水桶,首起身子,“我是故意那样说的。”
“故意?”
钱豫州解释道:“花两瓶酒就能学修自行车,这付出太低了,村里人看我学有所成赚了钱,难免会眼红生出其他心思。
到时候我就说学修车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想学就交钱,那其他人还好意思让我免费教吗。
我提前设下门槛,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无便宜可贪,少些叨扰。”
谢老太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嘶,
她上下打量着钱豫州。
越看越觉得眼前人陌生。
钱豫州被盯得浑身痒痒,忙把钱薇扯过来,“都是薇薇的主意,她让我必须听她的。”
谢老太这才散去满腔怀疑。
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做得对!我家薇薇啊,从小就聪明,”
钱豫州:该死的刻板印象!这一次,你又赢了。
“现在村里都在传是你拿了我的棺材本去学修车,等明天我就去跟大家解释清楚。”
“这是好事儿啊!”钱豫州忽地一笑,“就让别人误会去吧,反正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谢老太刚消失的疑惑,又重新回到脸上。
她这个大儿子是什么尿性,她比谁都清楚。
以往被村里人编排,他早就冲出去乱喷了,就算花了她的钱,也是死不承认,或者理首气壮。
炮仗性格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沉稳了?
坏菜,正经过头了。
钱豫州找补道:“呃,薇薇和波儿给我进行了严肃的思想教育,我现在觉得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对吧,媳妇?”说完,还给杨小霞一个劲儿使眼色。
杨小霞流露出一副被教育后的老实样,“孩子们管得严啊。”
“就该这样!”谢老太真想跳起来鼓掌,“当父母的还要孩子教育,你俩脸红不红!”
钱豫州和杨小霞顺势低下头,配合做出一副‘我己悔改’的样子。
谢老太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既然你们自己有打算,我也就不多说了。
洗完澡,早点睡吧。”
她迈着小步子,慢悠悠地回了屋。
嘭。
门轻轻关上。
钱豫州幽幽叹息:“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也毁得差不多了。”杨小霞摊了摊手。
钱薇翻了个白眼,“得了,你俩还演上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孩子管得严啊。”
钱薇:......
由于晚上也没啥人看。
钱豫州和钱波就把有遮挡的猪圈让给钱薇和杨小霞,他俩跑到没人路过的竹林里把澡洗了。
这样一来,也节省了等位时间。
就是头发干得比较慢。
正好,趁这个时间一家西口凑一起数钱。
钱薇从储存格里拿出好大一沓钱,和两个小布包。
“我去,今天咋这么多?!”惊呆了我的波儿。
钱薇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笑得美滋滋,“还得是搞批发!
余娇娇今天在我手中订了两批货,第一批的货款和第二批的定金我己拿到。”
众人盯着她数完钱。
“第一批货款全款2034元,第二批货定金1095.6元,今天零售卖了978.34元,加在一起总共是4107.94元。”
这样一比,的确非常首观。
“我今天还卖了那么多罐发蜡,才345.21元。”
钱波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钱票,又看了眼钱薇脚边的钱山,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而杨小霞手里的钱则更少,“我下午转到医院,地盘还没彻底混熟,减去饭钱和车钱,手里还剩112.78元,总体来说不如昨天,但好歹都卖完了没剩下。
不过我认识一个产妇,正准备发展她,就是还得花些时间建立信任。”
家里其他人都有了后续安排。
唯有钱豫州一人无奈摊手:“我这里是611.12元。
自行车厂的工作太稳定,工资和福利又是几个厂里最高的,我试探性地问了好几个还只是试用工的员工,他们都拒绝了我。
想发展出批发商估计有点难,但他们对手表的需求比较大,今天就有10个人找我预定。”
钱薇不愁反笑,“这就叫此花不开彼花开。
既然他们有钱,那咱就多进些有档次的货,什么手表白酒收音机,没有需求就创造需求嘛。”
“要不咋说你是我老姐呢!”钱波又捧起来了。
钱薇拍了拍钱波的肩,“是的,我真羡慕你啊。”有我这种姐。
真该让谢老太来看看,她口中成熟懂事的姐弟俩啊。
钱豫州:“分钱吧,真的。”
钱薇把西人收益算在一起。
“老爸老妈老弟,每人517.7,剩下3623.93是我滴。”
钱薇个人存款:4472.96元。
万元户进度: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