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年饭结束前,钱薇跟刘招娣聊了聊。
得知她明天要搬家。
钱薇想着自己有车,便主动提出帮忙。
在公司她们是上下级关系。
出了公司那便是朋友。
刘招娣没有拒绝。
第二天。
钱薇记性不错,就是有点路痴。
找了好一会儿,才顺利找到刘招娣的家。
刘招娣知道钱薇早上会来,所以一首等在巷子口。
“吃早饭没?”刘招娣迎上来。
钱薇关门下车,“吃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还没呢,我以为我东西很少,结果两个尼龙口袋都不够装,我刚又买了两个袋子,估计还得收拾一会儿。”刘招娣挽上钱薇的手,俏皮一笑,“今天麻烦你啦!”
“嗨,那我得敲诈你一顿饭。”钱薇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刘招娣拍拍胸脯,壕气道;“我的优秀员工奖还没用呢,中午你随便点,我请!”
刘招娣这次是给了路边一个卖馄饨的老板五毛钱,让他帮忙看一下车。
然后又去旁边小摊买了一份炸土豆。
因为俩人都吃了早饭,两份土豆怕吃不完,所以只买了一份。
刘招娣往嘴里塞了块土豆,有些不舍道:“搬家以后就不能经常买来吃了,我会一首怀念这个味道的。”
“休假的时候你还是可以过来啊。”钱薇道。
刘招娣表情一顿,“算了,休息日只想在床上躺一天。”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刘招娣租住的地方。
冬天,这间住了20个人的房子,更是散发着潮湿与淡淡的霉气味。
冷不丁嗅到,钱薇下意识皱了皱鼻。
“哟,刘大美女回来啦!”
靠近门边最左侧的床铺上,坐着一位正在梳头发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钱薇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善。
刘招娣扬起一抹不达眼底的淡笑,点头算是回应。
右边某个上铺的蚊帐被拉开,一个年轻小姑娘探出头来,“刘招娣,你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呀。
大家好歹是同住一间房的姐妹呢。”
另一个住下铺的中年妇女正在嗑瓜子,她的眼神在钱薇和刘招娣身上来回打量。
“啧啧啧,不仅是赚到钱了,还交到有钱的朋友了。
怎么都是打工的,咋人家的运气就这么好呢?”
另一人附和着自说自话:“谁知道呢,人家嘴巴甜会说,还会来事儿,异性缘也好,外人可是羡慕不来的!”
“招娣啊,作为过来人姐提醒你一句,一定要巴结好人家,千万别被踹了,要是又回到咱这小破屋里来,那才叫丢脸呢!”
“哈哈哈!”
如果说一开始的不善是隐藏在语气中的。
那么此刻,这群人的恶意与刻薄便不加掩饰了。
刘招娣似乎也忍无可忍,“差不多得了!
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
年轻小姑娘似乎因为刘招娣的反驳而兴奋,“你有脸做,也别怕外人说呀。
我们大家可都是脚踏实地干活的,不像你,长得难看还爱勾引男人!
天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钱是怎么来的,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外面招蜂引蝶勾引男人为你花钱就算了,还坑人家张老二的钱,你要不要脸啊!”
刘招娣深吸一口气,“我什么时候坑张老二的钱了?”
“对对对,你没坑。
要不是你给张老二希望,人家至于今天买花,明天买吃的,后天请你看电影么。”中年女人一副看透刘招娣手段的模样。
刘招娣白眼翻到天上去,突然冷笑道:“怎么,你们羡慕啊。”
她指着上铺的年轻姑娘,“你,天天跟在张老二屁股后面转,人家理你么。
你不就是觉得人家家里是开小卖部的,收益稳定,还是城里户口,就想着勾引张老二,然后嫁给他当城里人么,你跟我装什么清纯。
你也就是勾引不了,要是张老二买你的账,你恐怕己经住进人家家里了吧。”
“你说什么呢!”年轻小姑娘耳朵爆红,有被拆穿的窘迫,也有被反驳的愤怒。
“你能说,我不能说?你能造谣,我不能反驳?”刘招娣冷笑一声。
她不再理会小姑娘,转而看向中年女人,“还有你,很久没男人滋润你是寂寞了吗。
天天看小伙子追小姑娘,但没有人追你,可把你嫉妒死了吧。
我刘招娣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你买不起衣服想找我借,我不借,你就乱传谣言,心眼跟针眼一样小,线都穿不过去吧。”
“还有你,你们,二十五六了吧,还都比我大吧,说什么努力工作,其实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告诉你们,我刘招娣没有出去傍什么男人,我在摄影店工作,勤勤恳恳做到了经理的位置,我还去读了夜校,我在努力提升自己。
我赚了钱,花自己钱打扮自己,我就是要漂漂亮亮的,你们嫉妒羡慕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现在我要离开这间屋子,搬出去一个人住,多爽啊,一个人住单间!
所以啊,你们有空在这里传谣言,不如多提升自己,争取早日走出这间屋子吧,不然只有永远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钱薇抠抠嘴角,选择沉默,这里实在是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刘招娣说完,便将收拾好的行李递了一包给钱薇,并低声道:“快走。”
钱薇扛起其中一包,就这么不明所以地被刘招娣推着离开了。
钱薇跟在刘招娣身边小跑着,“你行李不是没收完么?”
刘招娣咬咬牙道:“不要了,反正也就是一些铺盖和以前的烂衣服。”
“不是,那我们跑什么啊?”钱薇不解。
刘招娣加快脚步,“不跑等着被打吗。”
???
此时,室内。
众人回过味儿来。
“不是,她狂什么狂,她有什么好狂的?!”
年轻小姑娘跳下床。
被戳中痛处,大家都满脸愤恨。
“走,给我打她!”
“妈的,还敢说教老子!”
“不弄她,老子不姓王!”
“走走走!”
一群女人追了出去。
终于跑到巷子口,钱薇和刘招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老二打扮地花枝招展地等在巷子口。
看到刘招娣扛着东西出来,脸上的笑容凝滞了,“招娣,你这是干啥呀?”
刘招娣哪里有空理他。
又担心自己说要走,他要来拉拉扯扯,便随口道:“啊,我回家过个年。”
“那你还回来吗?”张老二急忙问。
刘招娣敷衍道:“我还要回来工作呢。”
张老二松了口气,又表现起来,“那我帮你搬行李!”
刘招娣越过他,“不用了,谢谢你啊。”
两包行李被塞进后备箱。
钱薇急忙坐进驾驶位,发动汽车。
刘招娣这边也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张老二小跑到副驾驶窗户旁,“招娣,我给你装点吃的你在路上吃吧。”
刘招娣没有回答他,只一个劲儿对钱薇道:“开车开车!”
——轰。
车子启动了。
刘招娣才打开窗对张老二道:“我走了就不回来了,你换个人喜欢吧,再也不见。”
张老二一脸懵逼。
不等他反应,车子‘嗖’地一下驶出去老远。
几个老娘们气喘吁吁地追出来,只闻到一阵车子的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