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小幻境……”
青冥引油纸伞那幽怨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女声,此刻却蕴含着冻结时空的威严。随着话音落下,织梦那正变得透明、即将如同泡影般消散的身影猛地一滞!
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凝固!她遁入虚无的进程被硬生生打断、逆转!
“噗——!”
织梦的身影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虚空中狠狠拽了出来,狼狈地踉跄跌落在客栈冰冷的地板上!她脸上的惊骇与难以置信达到了顶点,淡金色的血液再次从嘴角溢出,染红了雪白的下颌。那空灵出尘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与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引以为傲、纵横星律穹宇的幻梦遁法,在这把破伞面前,竟如孩童的把戏般可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织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她死死盯着悬浮在冯九头顶、伞面流淌着深邃幽光的青冥引。这把伞散发的力量,冰冷、古老、带着绝对的统御感,仿佛凌驾于她所认知的一切法则之上!她堂堂神境未幻使,此刻竟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捏在指间的蝼蚁!
“东西?”青冥引的女声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伞面幽光流转,映照着织梦狼狈的身影,“小梦魇,你还不配问。伤我守护之人,窥探不该窥探的秘密,还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伞骨周围的往生咒文光芒大盛,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而下,瞬间将织梦死死压制在地!她周身涌动的神境光辉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几乎熄灭。她感觉自己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引以为傲的幻梦之力在这股压力下如同冰雪消融,连思维都变得迟滞沉重!
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织梦的心。她纵横数万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栽在一个七阶蝼蚁手里,被一把来历不明的破伞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的骄傲,她的道心,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不…不!我乃帝君座下巡天使!你敢如此对我,帝君定将你……”织梦发出不甘的尖啸,试图搬出靠山。
“聒噪。”青冥引的女声带着一丝不耐烦。伞面微微一震,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织梦的尖啸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只剩下嗬嗬的窒息声,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恐惧。
就在这时,织梦被压制得几乎贴在地上的视线,扫过了房间角落。
那里,冯九的身体正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他脸色苍白如纸,七窍渗血的痕迹犹在,识海被强行搜魂的剧痛和灵魂本源反噬的虚弱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但他眼神深处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被压制的织梦。
而在冯九身边,叶灵萱的情况更糟。她蜷缩在地上,式神火焰候鸟被强行抹除带来的灵魂反噬让她气息奄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神涣散,意识处于半昏迷的边缘,身体因为重伤和之前的恐惧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一个虚弱的冯九,一个重伤垂死的叶灵萱。
织梦眼中那极致的恐惧和屈辱,瞬间被一股扭曲的、疯狂的怨毒所取代!
油纸伞悬浮于空,幽光如瀑,垂落的光幕死死禁锢着织梦,那浩瀚的轮回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堂堂神境之躯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往日空灵绝尘的容颜此刻只剩下惊骇欲绝与屈辱的苍白。
“命也?偷天法器?”织梦的声音因恐惧和怨毒而扭曲,那伞中传来的意志,古老、苍茫、带着一种超越此界法则的漠然,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颤栗。
既然逃不掉这破伞的镇压,既然这法器似乎只对能量、精神层面的攻击反应剧烈,对最原始的、物理层面的本能冲击反而……束手无策?
“好!好得很!小虫子!破伞!你们逼我的!”织梦眼中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疯狂和极致羞辱的决绝!她不再试图挣脱那轮回意志的禁锢,反而将体内残存的所有神境本源之力,连同那能引动生命最原始欲望的“七情丝”毒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狠狠引爆!
目标,并非攻击,而是……融入!
嗡!
被油纸伞光幕笼罩的狭小空间内,空气瞬间变得粘稠、灼热!一股远比之前浓郁百倍、几乎凝成实质的粉红色甜腻雾气轰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光幕空间!
这雾气带着织梦数万年精纯无比的神境本源气息,更融入了她身为“未幻使”、精研幻境数万载所凝聚的、最本源的“极乐”法则碎片!这是物理与法则的双重催发,是生命本能的终极放大器!
“哈哈哈……好!好一把无敌的伞!”织梦的意念在强大的压力下艰难传递,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能隔绝精神,能封锁空间,能压制神力!但你能隔绝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吗?你能压制这血肉躯壳里流淌的欲望之火吗?!”
她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的金色血渍,笑容变得妖异而怨毒:“既然逃不掉,那大家就一起…沉沦吧!”
“梦魇之种”等高等能量概念……所触动的古老意志,或者说,是某种烙印的本能防御机制,苏醒了!
“‘七情丝’,这是我修炼‘梦魇之种’本源精粹!你的伞很厉害,但本能的欲望能克制吗?我很想知道你和你的老师有了肌肤之亲会是什么样的,既然幻境杀不了你,那么我就让你精神上痛苦,哈哈哈……”此时的织梦犹如一个精神分裂的人想要玉石俱焚。
既然逃不掉,窥探的秘密无法传递,那么就要让敌人悔恨一生。
这一点粉芒,在她被青冥引绝对压制的瞬间,以一种近乎自毁本源的方式,强行挣脱了一丝束缚,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地上重伤的叶灵萱!同时,另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诱导气息的精神波动,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向冯九本就因为灵魂受创而摇摇欲坠的意志!
“无耻!”青冥引的女声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怒意!伞面幽光暴涨,试图拦截那点粉芒!
然而,那点粉芒并非能量攻击,而是纯粹的、被压缩到极致的物质微粒!青冥引的幽光可以湮灭能量,可以隔绝精神,甚至可以禁锢空间,但对这细微到尘埃、且目标明确是融入血肉而非对抗的“药”,它的力量竟如同巨锤砸蚊子,空有毁天灭地之威,却难以在瞬间精准地将其彻底净化而不伤及叶灵萱本身!幽光扫过,大部分粉芒被湮灭,但依旧有一丝细微到极致的粉末,如同附骨之蛆,融入了叶灵萱因重伤而微微张开的唇间!
与此同时,织梦那带着强烈诱导的精神波动也狠狠撞入了冯九脆弱的心房!
“呃啊——!”
冯九只觉得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都要纯粹的灼热洪流,从小腹轰然炸开,瞬间席卷西肢百骸!本就因灵魂受创而脆弱的意志,在织梦不惜代价的诱导下,如同干柴遇到烈火,瞬间被点燃、焚毁!他的双眼瞬间被赤红的欲望彻底淹没,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身体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扑向了地上那具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娇躯——叶灵萱!
“冯九!不…不要!”意识模糊的叶灵萱被体内的灼热和冯九粗暴的动作刺激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但这叫声在狂暴的药力和诱导下,反而成了更强烈的催化剂。
“呃啊啊——!”
光幕外,冯九和叶灵萱如同被投入熔炉!冯九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崩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那最后一点清明只能关闭识海空间窥探外界的烛九阴。
之后理智彻底沦陷,赤红的双目完全被原始的欲望占据!他猛地扑向距离最近的、同样被粉红雾气笼罩、身体剧烈颤抖、发出难耐呜咽的叶灵萱!
“撕拉——!”布帛的碎裂声刺耳响起。
“不…冯九…不…”叶灵萱绝望的哭喊被粗暴的吻堵住,重伤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这狂暴的侵袭,被药物和法则双重引燃的本能瞬间吞噬了她微弱的抗拒。滚烫的泪水滑落,身体却在陌生的、灭顶般的浪潮中背叛了她的意志,不由自主地迎合着那滚烫的侵略。
悬浮的青冥引,幽光依旧璀璨,伞面上的往生咒文缓缓流转。然而,那冰冷寂灭的轮回意志,此刻却传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惑”和“无奈”。
它感应到了光幕内那恐怖的能量爆发,但那能量并非攻击性的毁灭之力,而是一种它无法理解、无法首接干预的、作用于生命最底层本源的“催化”与“融合”。它的力量能隔绝精神窥探,能镇压神境存在,能撕裂幻境,能守护灵魂不灭……但它无法驱散人类(或者说生灵)体内自行产生的荷尔蒙风暴,无法平息那被法则催化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原始律动。
伞面微微震颤,幽光如同水流般试图冲刷那粉红的雾气,但那叫“七情丝”的雾气是织梦用本源引爆的、近乎法则具现的东西,幽光扫过,雾气只是略微稀薄,转瞬又因光幕内两人愈发激烈的纠缠而变得更加浓郁。它“看”着下方冯九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撕扯着叶灵萱的衣物,看着叶灵萱从痛苦抗拒到沉沦呜咽,看着两人在冰冷的地板上滚作一团……
一种近乎“呆滞”的沉默,从伞身弥漫开来。它似乎……无能为力了。它的使命是守护冯九的“存在”,对抗外来的“侵害”。可眼下这情形……算是“侵害”吗?那粉红雾气是外来的,但引发的反应,却是宿主自身生命系统的“内乱”。它强大的力量,此刻竟显得如此笨拙和……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