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放下手中泛着寒气的晶石，卡恩的话让他想起系统面板上闪烁的任务提示。
“我们储存的食物足够整个部落吃两年了。”林明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皮囊。
伊琳娜的银发在阳光下泛起冷光：“你想用我们的粮食救济外人？”她按住腰间弯刀，兽耳警惕地竖起。
“二十年前人族用火把指着我们的帐篷时，可没人施舍过我们孤儿寡母。”
莎娜的铁铲重重插进土里：“老娘的犄角差点被他们掰断当战利品！”牛尾烦躁地拍打地面，卷起阵阵尘土。
林明走到粮仓前掀开草帘，新磨的麦粉在木槽里堆成小山。
他抓了把奶粉任其从指缝流下：“当粮仓满到连老鼠都钻不进来时，多余的粮食就会变成发霉的诅咒。”
“你想当圣人？”伊琳娜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些饿狼闻着香味扑来时，可不会管你桶里装的是粥还是金子！”
林明突然抓住伊琳娜的手腕，少女酋长惊觉这个向来温和的人类手心竟布满老茧。
他引着她的手按在粮仓立柱的年轮上："伊琳娜酋长，如果不是我，你们己经饿死很多人了，并且我也只是想把我们多余的食物拿出一部分而己。"
伊琳娜挣脱开林明的手掌：“那也根本不够，这种天灾根本就不是你一个人能拯救得了的。”
“我知道，但是我有办法让粮食变多，你只需要帮我拿出一部分余粮就好了。”
伊琳娜没有办法，让手下搬来十桶奶粉，和十桶面粉：“我还真想看看你要怎么把这些粮食变多。”
林明挥了挥手，示意奥里和其他村民把东西搬走：“伊琳娜酋长，明天我会把二十桶粮食变成西十桶，到时候再告诉你是怎么弄的。”
次日一早，林明就带着一众村民拉着装满木桶的车来到了伊琳娜的院子里。
“早啊伊琳娜酋长！”
林明用手拍了拍木桶：“我答应过你可以把粮食变多的，来看看吧。”
伊琳娜走出房门，打开一桶粮食，发现这些粉末好像比之前黄了一些，但确确实实变多了。
"这...这是大地母神的恩赐？"一旁的琳娜莉亚摇着身后的狐狸尾巴走了过来。
“是安青树的恩赐。”林明举起块暗青色树皮，指甲刮下层淡黄粉末，“把这些混进面粉，既能充饥又能防虫蛀。”
“你当这是喂踏云鹿的？”莎娜的牛尾卷走林明手中的木勺，奶白色粉末洒在树皮堆上，“人吃了这种玩意，怕是要把肠子都吐出来。”
林明从腰间抽出个油纸包，里面灰褐色的面饼还冒着热气。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掰下半块塞进嘴里：“今早烤了三十斤试作饼，现在过去半个时辰了。”
林明拍拍腹部：“我的肠胃还好端端的。”
伊琳娜突然夺过剩下的面饼，犬齿撕下块边缘咀嚼。
苦涩的木腥味在舌尖炸开，她强忍着呕吐感咽下：“这味道……连踏云鹿都会踢翻食槽。”
“但能活命。”
林明指向晾晒场角落，几个亚人孩童正把碾碎的橡子壳往嘴里塞，当然，他们只是因为好玩而己。
“当饿到啃食同类的时候，这树皮粉就是救命的神粮。”
几个抱着孩子的女性亚人在旁边看热闹，却突然被林明指着孩子。
“看见那个婴儿了吗？”林明的声音突然沙哑，“等饿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会把他......”
“够了！”伊琳娜的弯刀劈碎半块磨盘，飞溅的石屑划破林明脸颊。
“明天日出前，准备好赈灾粮，我派些人一起去。”
当夜，晒奶场的石臼声响彻部落。林明带着二十个亚人少女剥取安青树最嫩的韧皮，月光下淡黄的纤维像流淌的蜜蜡。
伊琳娜抱臂站在阴影里，看着人类青年手把手教牛人姑娘们筛粉。
黎明时分，第一批混合面饼出炉时，莎娜抓起块就往嘴里塞。
她的牛耳突然竖起，粗声粗气地嘟囔：“比老娘的奶渣饼还难吃。”
“但是比吃黄土要强上一百倍。”林明将面饼掰碎泡进奶粥，灰褐色的碎块在乳白液体中舒展，“灾民会感激这份苦涩。”
二十头踏云鹿驮着麻袋出发时，林明注意到伊琳娜在每袋粮食里塞了把风干的浆果。
他们沿着地下暗流标记的路线行进，全视之眼透过晨雾看到五里外的灾民营地，三十几个蜷缩的身影正围着昨夜的火堆余烬舔舐灰烬。
当第一缕炊烟升起前，林明将晒干的安青树叶分发给二十名亚人斥候。
叶片被揉碎时会散发青柠香气，这是他们出发之前约定好的信号。
“顺着东南风方向。”
林明指着利用全视之眼制作的水脉图标注的聚居点：“每隔三里揉碎两片叶子，遇到流民就说踏云鹿背上有活命粮。”
莎娜把叶片塞进鹿皮箭囊时嘟囔：“老娘犄角都快成信号杆了。”
她粗声粗气地训斥整队的牛人少女：“遇到人族就问，想喝免费的奶粥就往溪谷跑！”
不久之后，溪畔芦苇丛无风自动。
伊琳娜眯起眼睛，看见三个举着桦树皮火把的人影在丘陵间穿行。
飘散的青烟在空中划出断续的螺旋，正是安青树叶燃烧的特有痕迹。
“比预想中还快。”林明将新磨的树皮粉倒进陶瓮，望着对岸逐渐聚集的黑点。
全视之眼穿透晨雾，看到不远处有个妇人正用最后力气摇晃树梢，褪色的头巾上沾着特意抹上的树浆。
“亚人族的大善人在哪？”驾车上蜷缩的少年突然嘶喊，他举起的右臂缠着树皮绷带。
“我们按叶子上写的割了安青树皮！”板车草帘掀开的刹那，二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滚落在地，每人怀里都抱着用树皮捆扎的根茎。
莎娜的牛尾卷起木勺敲响铁锅，震得芦苇丛里的夜鹭扑棱棱飞起：“排好队！带孩子的喝头锅奶粥！”
她瞪着几个想插队的壮汉，“谁再挤就把谁扔进锅里熬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