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梧的瞳孔在看到芜皓头颅爆开的瞬间收缩成针尖状，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十西颗星鸾在他周身疯狂旋转，将周围百米内的碎石全部震成齑粉。
但他的力量在黑袍人面前如同儿戏，对方只是随意挥了挥手，柏梧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地上，肋骨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柏梧的声音混着血沫，他眼睁睁看着芜皓的尸体在眼前逐渐冰冷。
“你到底是谁？”
黑袍人蹲下身，用星鸾凝聚的匕首挑起柏梧的下巴。
他的瞳孔中流转着与柏梧相同的十西颗星鸾，但每一颗都泛着邪恶的暗紫色。
“我？我就是你啊，柏梧。或者说，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未来李茉的灵体恭敬地递上一个水晶容器。
里面漂浮着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星鸾，与柏梧的十西颗星鸾形成鲜明对比。
“还记得你在意识空间看到的未来吗？”
黑袍人将容器按在柏梧胸口。
“在那个时间线里，你为了保护芜皓被我杀死。而我，就是吸收了所有时间线星鸾的‘完美体’。”
柏梧感到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血管蔓延，他看到自己的星鸾正在被容器中的星鸾吞噬。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时刻，他听到黑袍人在耳边低语。
“别担心，等我成为新的神，会让你在每个时间线都看着芜皓死在你面前。这就是你妄图反抗命运的代价。”
……
柏梧在纯白空间中醒来，发现自己变回了幼年形态。
真正的柏梧正坐在一棵巨大的树下，他的脚下躺着所有时间线的芜皓尸体。
“欢迎来到最终轮回。”
真正的柏梧扔给柏梧一把染血的匕首。
“现在，你必须亲手杀死所有时间线的自己，才能打破这个死局。”
柏梧颤抖着握住匕首，看到远处的星门中，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间线里与黑袍人战斗。
在某个时间线的尽头，他看到自己抱着芜皓的尸体走进星门，成为了新的黑袍人。
“这就是命运的闭环。”
真正的柏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
“你越是挣扎，就越会陷入更深的轮回。”
柏梧握紧匕首走向最近的星门，却在门口看到了幼年的自己和幼年的芜皓。
两个孩子正在星空下堆雪人，他们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等等！”
柏梧伸手想抓住那个画面，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时空屏障，“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真正的柏梧摇头。
“只有当某个时间线的你彻底放弃，这个循环才会终止。但我知道，你做不到。”
柏梧突然想起意识空间中看到的未来，他在那个时间线里并没有死，而是成为了黑袍人。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如果他能在成为黑袍人之前改变过去呢？
“把你的星鸾给我。”
柏梧转身对真正的柏梧说。
“我要回到最初的时间线，在实验开始前杀死自己。”
真正的柏梧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在你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新的时间线己经诞生了。”
柏梧没有回答，他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的同时，把真正的柏梧推向星门。
在意识消散前，他看到幼年的自己和芜皓被突然出现的星门吞噬，而真正的柏梧正抱着他们的尸体跪在星树下。
……
柏梧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培养舱里。
穿着白大褂的莱昂纳德正在调试仪器，而玻璃窗外，幼年的自己正牵着幼年的芜皓走过。
“实验体7号准备完毕。”莱昂纳德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开始植入星鸾核心。”
柏梧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发现掌心躺着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星鸾。
他突然明白，这就是真正的柏梧给他的礼物一个没有被篡改的原始星鸾。
“对不起，芜皓。”柏梧轻声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死了。”
他将星鸾按在培养舱控制面板上，整个实验室瞬间被十西种能量的光芒笼罩。
在警报声中，柏梧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老化，而窗外的幼年自己和芜皓正在被一股神秘力量拉向星门。
“无论多少次轮回，我都会找到你。”
柏梧对着消失的孩子们微笑，“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在某个平行宇宙的星门中，柏梧抱着失去记忆的芜皓走出。
他们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土上，远处是正在崩塌的方舟内环。
“这里是哪里？”芜皓揉着太阳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柏梧握紧他的手。
“这是我们的新家。从今天起，我们要创造一个没有星鸾、没有实验、没有轮回的新世界。”
芜皓突然指着天空：“看！那是什么？”
只见星门中缓缓走出一个黑袍人，他的瞳孔中流转着十五颗星鸾。
但与其他时间线不同的是，他的眼中闪烁着人性的光芒。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黑袍人说。
“在某个时间线里，我成功打破了循环。现在，我要帮你们重建这个世界。”
柏梧握紧芜皓的手，看向远处升起的朝阳。
他知道，这只是无数个平行宇宙中的一个，但至少在这个宇宙里，他和芜皓终于可以自由地相爱，不再受命运的摆布。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