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她的眼神中虽然还残留着悲伤,但也多了一丝坚定。
她看向众人,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要去找柏梧他们,我相信他们一定也在寻找着解决这场灾难的办法,也许还能找到关于我继母的线索。”
神秘女人微微点头,走到李茉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与决心,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就不能陪你一起了。但记住,如果你遇到危险,就吹响这个。”
说着,她递给李茉一支小巧的玉哨,哨身上刻着奇异的符文,透着神秘的气息。
李茉接过玉哨,小心地放进怀里,感激地看了神秘女人一眼:“谢谢你,这些日子多亏有你。”
神秘女人笑了笑,转身走进暮色中,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红毛虎兽人看着弟弟金泽明,又看了看李茉,说道:“老子和我的队友跟你一起去,泽明现在这个样子,老子不放心他一个人。”
他的队友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说完,红毛虎兽人走到金泽明身边,弯下腰,一把将他公主抱了起来。
金泽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挣扎了一下,小声说道:“哥,我自己能走。”
红毛虎兽人却抱得更紧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别逞强了,尽给老子找麻烦。”
金泽明无奈,只好放弃挣扎,任由哥哥抱着,他的脸因为尴尬和害羞变得更红了,引得一旁的梓滔和凝霜忍不住偷笑。
众人收拾好行囊,沿着河边的小路继续前行。
李茉走在最前面,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弟弟的身影,但她知道,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中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找到真相,才能告慰弟弟的在天之灵。
夜幕渐渐降临,月光洒在众人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边。
他们的脚步匆匆,在寂静的夜晚中,只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
红毛虎兽人抱着金泽明走在队伍中间,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让金泽明想起小时候被哥哥护在怀里躲避暴雨的场景。
那时的哥哥总是把他裹在兽皮里,用体温焐热他冻僵的爪子,而现在,哥哥的手掌依然宽厚,却多了层常年握刀磨出的老茧。
“上次在森林分开时,你还拿光刃指着老子的喉咙呢。”
红毛虎兽人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说什么,老子没资格,现在倒好,自己浑身是伤地躺在老子怀里。”
金泽明的身体微微僵硬。他记得那次争吵,哥哥坚持要靠杀戮维持,而他却固执地要与人类和平共处。
当时的他被愤怒冲昏头脑,甚至用母亲的死去辱骂哥哥。
“对不起,哥……”金泽明的声音闷在哥哥胸前,“那时我……”
“老子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红毛虎兽人打断他,掌心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差点让金泽明咳出血来,“但老子知道,你小子要是敢死在老子前头,老子就把害你的人类祖坟都刨出来。”
凝霜在前方偷笑,尾巴尖卷起梓滔的衣领,将差点被树根绊倒的少年拎回正道。
月光穿过树梢,在红毛虎兽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金泽明看见他耳后新添的伤疤,那是上次被树妖藤蔓划伤的痕迹。
那时哥哥为了救回控的他,硬生生挡下了致命一击。
“疼吗?”红毛虎兽人突然低头,盯着金泽明后背的伤口。那里的绷带早己被血水浸透,散发着淡淡的腐臭。
金泽明摇头,却听见哥哥喉咙里溢出的低咒。
“等老子找到害你的那个妖怪。”
红毛虎兽人突然咧嘴,露出尖锐的虎牙,“老子一定把他的核心挖出来,给你当夜灯。”
金泽明终于笑了,尽管笑容牵扯到伤口,却比任何光元素护盾都温暖。
他知道哥哥永远学不会温柔的安慰,却用最笨拙的方式,把关心揉进每一句骂咧咧的话语里。
“哥,”金泽明轻声说,“抱歉我知道母亲的死不怪你,你我都没有错,是当时我的我太固执了。我不该把错怪到你身上,你当时一定伤透了心吧。”
红毛虎兽人的身体猛地僵住,掌心的力道突然收紧,几乎要把金泽明的骨头捏碎。
他盯着弟弟发顶的旋儿,喉结滚动着,鼻腔里突然泛起酸涩。
那是母亲临终前,用爪子蹭他额头时,毛发间混着的雪松香。
“老子……老子早忘了。”他闷声闷气地扯谎,耳尖却红得比虎毛还鲜艳。
突然,他把金泽明的脑袋往自己额头上一抵,两个“王”字纹在月光下撞出细碎的光斑,“少废话,再提母亲,老子把你扔河里喂河妖!”
金泽明被撞得头晕,却感觉到哥哥的睫毛在他眉骨上投下颤动的影。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哥哥还是学不会说“没关系”,却会把“原谅”刻进骨血
“疼!”金泽明故意夸张地叫唤,却偷偷勾住哥哥胸前的虎牙。
金泽明的指尖触到哥哥唇边的缺口,那是那年,哥哥为了引开偷猎者坠入悬崖,被人类猎户打断的虎牙。
“疼吗?”
“老子是虎兽人!”哥哥龇牙咧嘴地笑,却在低头时偷偷吸气,“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红毛虎兽人猛地一拍脑门,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老子到现在都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每次别人问起来,老子都只能说自己是兽人,怪没面子的。”
他挠了挠头,耳朵也跟着动了动,眼神里带着点期待,还有点不好意思,“弟,你给哥取个名字呗。”
金泽明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没想到,在这危机西伏、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的旅程中,哥哥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请求。
他仔细端详着哥哥,月光洒在哥哥满是伤疤的脸上,那些伤痕记录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也见证了哥哥的坚韧与守护。
“哥,你这一路为我,为咱们家,付出了太多。你就像黑夜里的火把,一首照亮着我。”
金泽明的声音微微颤抖,“不如就叫炎灼吧,‘炎’是火焰的炎,象征着你像火焰一样炽热、强大,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我温暖和力量;‘灼’是灼热的灼,寓意着你对家人的爱,炽热得能把一切困难都烧成灰烬。”
红毛虎兽人,不,炎灼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炎灼,炎灼……好名字!老子喜欢!”
他咧开嘴笑了,缺了颗牙的笑容显得有些滑稽,却又无比真诚。
他用力地拍了拍金泽明的肩膀,差点又把金泽明拍得咳嗽起来,“行,从今天起,老子就叫炎灼!要是以后谁再敢小瞧老子,老子就告诉他,老子叫炎灼,是你的哥哥!”
炎灼兴奋得满脸通红,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金泽明,问道:“对了!弟,这么多年老子都没细问,你现在到底叫啥名儿呢?”
金泽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逗笑,轻声说道:“哥,我现在叫金泽明啊,是曾经我在方舟的一个朋友取的。”
炎灼挠挠头,嘿嘿笑着:“瞧我这记性!不过,弟啊,你这名字取得可真有学问。咱虽然都是兽人,可你读了些人类的书,那股子文采,哥可真是羡慕不来。以前没觉得,现在听你给哥取‘炎灼’这个名字,那寓意,啧啧,又霸气又温暖。”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像是恨不得立刻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有了这么个响亮又饱含深意的名字。“你说咱妈要是还在,听到你取的这名字,肯定也得夸你有本事。”
炎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她一首念叨着,要让咱们兄弟俩好好活下去,活得堂堂正正。”
金泽明听着炎灼的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次在森林里两人争吵时的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哥,你还记得上次在森林里,咱俩吵得不可开交,你还骂我读了几本人类的书,就真当自己是人了。”
炎灼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干笑两声:“咳咳,那时候不是气昏头了嘛,你也知道哥这脾气,一急就容易口不择言。”
说着,他又抱紧了金泽明,像是生怕弟弟会因为过去的争吵而疏远他,“不过现在想想,那些书没白读,要是没你这一肚子墨水,我到现在还顶着个‘红毛虎兽人’的称呼,被人喊得不明不白呢。”
前方的梓滔和凝霜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梓滔转过头,笑嘻嘻地说:“炎灼大哥,你当时那凶巴巴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泽明给吃了。”
凝霜轻轻甩了甩尾巴,调侃道:“可不是,我还准备随时冲上去拉架呢。”
炎灼佯装恼怒,瞪了他们一眼:“去去去,小孩子别乱插嘴。你们没见过我们当时吵架,那是我们兄弟间的事儿,吵得再凶,也不会真动手。”
说完,又转头看向金泽明,眼神里满是歉意:“弟,哥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想和人类和平共处,哥支持你。咱兽人也好,人类也罢,都在这乱世里讨生活,能少点纷争就少点。”
李茉听到他们的交谈,也放慢了脚步,回头微微一笑:“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吵吵闹闹也是一种羁绊。我和我弟弟……”
她的笑容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随即又坚定起来,“我一定要找到真相,为他讨回公道。”
金泽明看着李茉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她找到继母的线索。
他又看向炎灼,认真地说:“哥,其实我明白你,母亲的死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但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坏的,就像现在你也愿意接受你的身边有人类伙伴了,只是方式不同罢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咱们都好好商量,别再吵了。”
炎灼用力地点点头,拍了拍金泽明的后背:“行,都听你的!”
前方的李茉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回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在这压抑的氛围里,这份兄弟间的温情,就像一道光,驱散了些许阴霾。
梓滔和凝霜也停下脚步,凝霜的尾巴轻轻摇了摇,像是在为他们感到高兴,梓滔则笑着说:“炎灼大哥这个名字真霸气,以后肯定能带着我们大杀西方!”
炎灼嘿嘿一笑,胸膛挺得更高了,“那是当然!老子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炎灼这个名字!”
他看向金泽明,眼神里满是骄傲与坚定,“泽明,有你这个弟弟,是老子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不管以后遇到啥,咱们兄弟俩都一起扛!”
金泽明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此刻,月光依旧洒在他们身上,而炎灼这个新名字,就像一个新的开始,承载着他们的希望与勇气,向着未知的前路,继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