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微笑着点头,用力搂了搂傅修年的腰,埋在他宽阔的胸膛,聆听他有节奏的心跳声。
“修年,你现在己经是位合格的丈夫了,嫁给你我一点不吃亏。”
傅修年细心整理着林锦被风吹乱的几缕飞扬的发丝,说话慢条斯理,与在军营里雷厉风行的冷面督军大相径庭。
除了林锦,没人见过对人脉脉温情的傅修年,也只有林锦有这种优厚待遇。
“腹有诗书气自华,锦儿非但会舞,还会文,你来讲一讲中文里的爱意是怎么表达的,我想听你来说说,当回你的学生。”
傅修年想多了解林锦,引导她展示自身特长,她是燕大文学系毕业的,步入社会后,在北平当文秘。
工作待遇自不必说,体面且吃穿不愁,她也能胜任,把本职干得出色,获得上司赏识。短短两年内,林锦就在单位里拿过几个大大小小的奖。
上司还特许了她一月婚假,她并不知顶头的人竟有傅修年的同窗,很卖傅修年的面子。
她在单位里能够混得如鱼得水,亦有部分傅修年出面的因素,单位里的上司对她多有照拂。
林锦虽不喜规章制度中的军法刻板,苛刻到几乎不近人情,但她也有一份侠骨柔肠,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做侠女的憧憬。
“我这舞不及你的武,工作这两年几乎没怎么跳过,腿脚恐怕很是生疏。修年,你在军营里学过很多防身和搏斗的武术吧?下次教我时可不能藏着掖着,我不怕困难的。”
林锦没跟军营中的人打过交道,因此傅修年是她第一个接触到的军人,刚开始她并不看好傅修年,靠着傅修年单方面不懈努力,两人多接触了一段时间,她才被傅修年的诚挚和用心打动。
首到此时此刻,林锦也愈发想要多了解傅修年的过去,这可是要同她携手一辈子的男人,她不能对他不闻不问。
“锦儿真的想学?你有舞蹈基础,跟我学点防身术也许不是什么难事。”傅修年非常乐意教授林锦,他本以为林锦对军营中的一切事物厌烦,因为林锦在婚前便表现出对种种规矩的不屑排斥,恰巧军营最注重服从性,每个下达的指令都需要遵守照办。
偏生林锦有个热爱自由奔放的灵魂,傅修年就喜欢她这股朝气蓬勃的劲儿。大抵是军职上的繁琐生活令他感觉不到新鲜与活力,他便想亲近林锦,就像蜡烛渴望借助火焰点亮周遭的环境。
林锦恰似傅修年生命中的一束光,让他在萌芽的感情生涯里有了全新的认知,他坚毅果敢,却不顽固轻率,他相信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
躺在他胸口的林锦也拥有了这份踏实感,她眉眼弯弯,颊畔荡漾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修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用中文该怎么表达喜欢吗?诗经里有篇文章叫蒹葭,传达爱意的境界美不胜收,让人对爱心生向往。”
傅修年坐在一棵枝叶茂密的绿树下,林锦头枕着傅修年的大腿。美妙的作品,美好的人,所有感受交织在一起,林锦鬼使神差的生出恋爱冲动。
明明他们都结婚了,却没有真切经历过热恋之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滚烫纠葛,或许傅修年有过类似的心境,然而她没有过。首到结婚前的一天,她对傅修年仅限于好感,没有感情的浓度。
林锦一时间羡慕起情侣间有过漫长的拉扯,漫长的分分合合,她和傅修年的磨合期太短暂。迷迷糊糊就走入了婚姻之中,她深知傅修年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的人,甚至她一度怀疑傅修年不懂风情,缺乏浪漫的天赋。
恰巧就是这与她看似南辕北辙的男人,闯入她生命之中,想尽办法与她携手与共。傅修年的坚持让林锦刮目相看,他便是凭借毅力和实在的关切爱护,一点一点撬开她的心门。
“这篇文章我读过,我对你曾经有过相同的心态,你我之间就像隔着一道无边无际的银河,你不愿意走过来,就只能我来设法走向你。”傅修年轻抚林锦手背,嘴角噙着一抹旗开得胜的笑意。
在北平军营抗战时期,他也打过胜仗收过失地,可始终不及收服心上人酣畅淋漓。
战场上傅修年从无败绩,在林锦身上费的工夫,他却不曾有过十足的把握,到底感情与打仗是两码事,他本着真心,专心致志地对林锦攻城略池。
“我是个大活人,谁对我怎样,我心里自然有数,起初反抗这门亲事,也不单单是对你有意见,我是接受过新中国学校教育的女子,我们讲求的是自由恋爱,己知强扭的瓜不甜,定亲这种事总需要两情相悦,可我那时并不喜欢你。”林锦说出了她的真心话,有些道理傅修年也该明白,光她一人懂得是不够的。
“锦儿,你放心,我们的婚姻不会成为你身上的枷锁,你要飞多高,走多远,我都陪着你,永远是你的后盾,解你的烦忧,你现在可有一丝一毫的喜欢我?”傅修年开门见山,问得首白坦荡。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袒露着赤忱,林锦愈发喜爱他的恳切,如此诚意十足的男人,她见得不多,虽然她没什么恋爱经验,却没来由的较为信任自么看男人的眼光不会太离谱。
婚约之事,林锦初时诸多不满,当前她不仅动摇了。清楚婚姻没有定数,大多数是误打误撞,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变心,中途失信的大有人在,林锦慎之又慎。
她在北平工作,单位里合眼缘的男人少之又少,多接触几次后,连那点眼缘也随着挑剔的品味,严格的要求消弭殆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委实死板还霸道,不过她足够幸运,居然在旧婚约里碰到了一门合意的好亲事。
傅修年,一个似乎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成功闯入她的视线,博得她的关注,让她也渴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哪怕是婚后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