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阵尘土飞扬,凤伽异被逼退数步,狠辣地说道:
“陈玄礼?!”
“走!”
黑衣人刚刚从地牢中走出,就见到这一幕,差点没气晕过去,大喊道。
随后,他一边拉住凤伽异,一边扔出一颗黑球。
只听轰的一声,一阵尘土飞扬,整个大理寺都被黑烟笼罩。
半晌后,陈玄礼和曾忠维盯着眼前的空地,神色各异。
“我去上报圣人,你拿上令牌去调左右金吾卫来!”
陈玄礼一边扔下长弓,一边扔给曾忠维一个镶金令牌,便飞驰离去。
只留曾忠维在原地,面露难色地喃喃道:
“南诏的事情绝对不简单,阁罗凤还有后手!”
……
深夜的长安城外,香积寺。
宋昭缓缓走向古刹的大门,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敏锐地西处打量着。
“那边的树上有两个人,门前的石墩后有一个人,还有……”
宋昭在心中暗自数着,从下马车到走入古刹,这短短几分钟内,他竟然发现了数十处隐藏的暗卫。
“有意思了,鸿门宴?”宋昭暗自思量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警惕。
“想必这就是会川伯宋大人吧!”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宋昭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只见来人身着青衫,言行举止得体,目光矍铄,俨然一派浩然学子之风。
“李泌(mi)?”
宋昭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暗自思索着对方的身份。
听到这句话,李泌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肩膀也不自觉地抖了两下。他的心中瞬间翻江倒海,暗自思忖道:
“难道说那天是他派的人?!”
就在他心中慌乱之际,一道温和且不失庄重的声音传来:
“宋昭,这是你的疏忽了,他叫李泌(bi)。”
闻言,两人同时转身看向那人,随后躬身行礼道:
“殿下!”
“忠王殿下!”
忠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好了,这就是个小插曲。宋昭,我己经备好了香茶,请!”说着,他侧身抬手,指明了方向。
宋昭也不推辞,同样抬手作请的姿势,心中却在暗暗观察着忠王的一举一动。
而李泌则面露愁容,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迟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三人坐定,宋昭表面上在品茶,实际上心中一首在盘算应对方案,以防备各种突况。
半炷香后,三人依旧在品茶,而宋昭却盘算出了大多数预防方案,只有一种情况无法防备。
那就是这二人暴起发难,安排了刀斧手。
经过推算,他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概率为
0%!!!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汗颜,小声嘟囔着:
“还不聊正事?就喝茶?!”
突然,李泌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殿下,今日是有什么事吗?我不信你只是让我们来喝茶的。”
闻言,宋昭眼底闪过一丝惊骇,他没想到李泌居然也是临时被请来的。
“就喝茶不行吗?”
李亨(忠王)微笑道。
“那又何必……”
李泌刚要反驳,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言道:
“这是来自哪里的?”
“南疆,圣人派人去采荔枝,顺便带回来的。”
李亨话语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想不到啊,圣人居然这般……”
宋昭倒是早有心理准备,表现的异常平静,而李泌则完全无法理解,面露苦笑地说道。
“有意思。”
李亨微微皱眉,对宋昭的表现有些诧异,于是开口道:
“宋伯爵怎么看?”
“臣无异议,圣人行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不觉得不妥?”
“圣意难测!”
“……”
李亨和李泌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这丫的真会说,搞得他们根本没法套话。
“殿下想要做什么,不妨言明。”
眼见外面天色渐亮,宋昭有些着急,便催促道。
“唉!”
李亨叹了一口气,面露苦涩地说道,“范阳节度使换人了,张守珪被贬了。”
“什么?!”
听到这句话,宋昭“嘭”的一声站起来,脑海中三个字缓缓浮现。
安禄山!!!
李泌接过话,继续说道:
“你先别激动,奏章上只说了张守珪被契丹埋伏,大败而归。然而,他还欺君罔上,隐瞒战报,这才……”
没等李泌说完,宋昭就皱了皱眉,发出了疑问:
“张守珪,被契丹击败,还是大败?你们信吗?”
“嗯,本来我还不信的,但是我这有另一份详细战报。”
说着,李泌便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宋昭。
宋昭拆开一看,只见上面有一段话写着:
“……大军追击残敌,行至辽泽边,突现数百重甲铁骑,首插中军。
大军因地形所限,形如常山之蛇,被击其中,首尾俱溃,唯安轧荦山、阿史那窣干所部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宋昭来不及看完就愤然扔下战报,喊道:
“他们绝对有问题!”
“这样说是不是太伤他们了?”
李泌皱眉道。
“伤你*个头!”
此话一出,宋昭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冲动的,但安禄山和史思明太过可恨,让他有些昏了头。
此时,李亨和李泌被惊到了,互相只敢用眼神交流。
李泌:(O_O)?
李亨:(O_O)?
李泌:(→_→)
李亨:(→_→)
宋昭:>_<#
(李泌在李亨右边,宋昭在李亨左边)
半晌过后,宋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要不你骂回来?”
李泌:+_+
李亨:(⊙o⊙)
“算了,你还是年纪小,太激动了。”
李亨一锤定音,结束了这场闹剧。
“好了,我们也觉得有问题,但他们毕竟是边防大将,不能轻易下定论。”
李泌倒也是大气,不再追究宋昭的无礼,而是去谈起正事。
“嗯,但圣人不听是吧。”
宋昭冷静过后,串起了前后,瞬间抓住了关键:
“圣人心意难测!”
其余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惊讶。
“其实是李林甫和玉真妃在保他们,不然早就缉拿了!”
李泌叹气道。
“玉真妃吗?”
宋昭沉思片刻,随即抬头道:
“交给我吧。”
……
随着一声鸡鸣,载着宋昭的马车逐渐驶离,李亨和李泌一前一后在门口目送。
看着远去的马车,李亨突然回头问道:
“你认为他怎么样?”
李泌一愣,随后回道:
“聪明、有气度,但弱点太明显,难以控制情绪。”
“好啊,好啊,有弱点就好!有弱点就好!”
李亨似乎听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大笑着离开了香积寺,只留下李泌默默低声道:
“真聪明啊,授君以柄,就不怕功高震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