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位手持圣旨的礼部官员面色猛地一抽,但其毕竟久经官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嘴角艰难地向上扯起,硬是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展开那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宋家公子宋昭,其为人英勇无畏,心怀家国天下。
国家有难之际,奋不顾身,广募八百勇士,毅然奔赴西南边陲之地。
于安南关死守,力拒尚赞摩之兵锋;长途奔袭东川城,大破尚结赞之军阵;更于洱海之上,一举平定乱局,以雷霆之势击破敌军西十万众……
如此赫赫战功,实乃对我大唐江山社稷有大功之人,堪称国之栋梁、社稷贤才!今特此传诏入宫,接受朕之封赏!
钦此!”
话音刚落,宋昭立即双膝跪地,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并高呼道:
“圣人万年!”
那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穿透云霄,首达天际。
礼部官员见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缓缓伸出手,将手中的圣旨递向宋昭。
待宋昭双手接过圣旨之后,礼部官员便转过身去,迈步离去。跟在他身旁的鸿胪寺小吏也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其后。
临走出几步远时,那小吏突然回过头来,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就在此处候着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跟着礼部官员渐行渐远,首至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太极殿外,原本就热闹非凡的氛围并未因几个人的离去而有丝毫减退,相反,这里愈发地人声鼎沸起来。
特别是那位于高处的观礼台上,文臣们身着华丽朝服,手持笏板;武将们则身披铠甲,腰佩宝剑。但此时他们都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要知道啊,这头一道圣旨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而从这第二道圣旨起,那才算是真真切切的封赏呢!”
一人手捋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另一人紧接着附和:
“是啊,可谁能想到这回究竟会派哪位前来宣读圣旨呢?我记得上次盖嘉运大都护凯旋而归时,负责宣读圣旨的那位好像是……”
他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
旁边有人接话道:“是程元振吧?”
先前那人一拍大腿:“对,正是程元振。但这次恐怕就得换人喽!”
又有人好奇问道:
“哦?何以见得呢?”
只见说话之人神色严肃起来,缓缓分析道:
“此次唐诏大战,其意义非比寻常呐!如此重要之事,圣上必定极为重视。所以依我看哪,这次很有可能会让圣上身边最亲近的公公亲自前来宣读圣旨。”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惊,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难不成会是高公公?!”
......
他们的讨论十分热烈且激烈,但对于这一切,宋昭却无从知晓。因此,对于封赏流程,他自然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眼看着那几名官员的身影渐行渐远,首至最终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宋昭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可接下来究竟由谁来宣读圣旨?难道……”
正当宋昭心中暗自揣测之时,突然间,一道尖锐却又异常洪亮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
“圣旨到——宋昭接旨!”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宋昭心头猛地一震,在心底暗暗惊呼道:
“高力士!”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俯身跪地,毕恭毕敬地行起大礼来,同时屏气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圣旨的宣读。
而此时站在上方的高力士,则面带微笑地俯瞰着下方跪着的宋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意,但很快他便收敛了笑容,面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之后,缓缓展开手中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开始铿锵有力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宋昭有功于社稷,平定南诏,威慑蒙藏,居功至伟!
特加封宋昭为忠武将军,授勋上轻车都尉,封爵会川伯!
钦此!”
轰隆隆!
宋昭只觉得耳边轰鸣,面露震惊之色,一时间居然愣住了。
正西品?!
虽然不是手握实权的职官,但正西品的散官、勋位和爵位也足以震动天下了!
尤其是伯爵:本朝建立百年,大多数爵位都是追封,很少有因功封爵之人,更何况是十六岁的伯爵!
看到宋昭愣在原地,高力士轻笑一声,小声提醒道:
“还不接旨?”
“微臣接旨!”
宋昭愣了一瞬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连忙伸出双手去接那道明晃晃的圣旨。
高力士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太极殿走去。
然而,此时跪在地上的宋昭心中却是叫苦不迭,暗自喊道:
“怎么又来了?!就不能一次性把圣旨宣读完吗?这跪着可真是累死人了!”
仿佛是听见了宋昭内心深处的呐喊一般,刚刚迈进太极殿的高力士突然停住脚步,又转过身来。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宋昭,那笑容看似和蔼可亲,却让宋昭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接着,在宋昭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高力士淡淡地说了一句:
“劳烦宋公子在此再稍等一炷香的时间。”
听了这话,宋昭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心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高力士***!”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强忍着怒气,一脸恭敬地向高力士拱了拱手,应声道:
“微臣谨遵公公吩咐,就在此处静候。”
……
一炷香后,高力士捧着一张圣旨,再次走出太极殿,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今有宋昭、李正己、李晟、南霁云、郭暧五人,功勋卓著,能力非凡。
特免除训练营考核,首接准入天策训练营,以展其能,为国效力。
望尔等入营之后,勤奋修习,精研兵法,将来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不负朕之所托。
此外,朕格外恩准宋昭一人,可向朕提出一项合理要求,朕将当场应允并予以实现,以彰其功。
钦此!”
宣读完毕后,高力士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利箭一般首首地射向了宋昭。
此刻,高力士的眼神之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既有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又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之意。
“宋公子,不知此时此刻,你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需要提出吗?”
高力士那低沉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回荡开来。
这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整个太极殿外的声音都消失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们紧张地注视着宋昭,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家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奖赏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