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的脑子好歹还是灵光的,在被妻子忽视了几天后。
尤其是言将军给他递了口信的第二日,在男的女的都觊觎他夫人的压力下,姜大人硬是想通了虞薇之生气的真正缘由。
想通后,他不由得苦笑,没想到自己竟是一叶障目。
样貌,才华,身家,一切于一般人而言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姜修竹都唾手可得,故而他内心其实很有些傲慢,只是这些傲慢被他所表现出来的端方君子之态掩盖。
他向来一帆风顺,结果却在心上人面前屡屡受挫。
先动心的患得患失,心上人首选不是自己的酸涩醋意,他人觊觎的烦闷不喜,认识虞薇之以来,姜修竹情绪一首被她所牵动。
送双鱼佩,传信往来,请下赐婚,都是姜修竹拉近彼此距离的手段。
而这些举动,却并没有想象中有用,甚至有些还将虞薇之越推越远。新婚第二日虞薇之对他精心挑选服饰露出的笑意,更是令他不再自信起来。
姜修竹开始思考,他感情之路屡屡受挫,是否是由于自己对男女之事并不精通的原因?
痛定思痛下,他决定同夫妻感情美满的成亲王讨教。借着成亲王喜欢炫耀的性格,他不着痕迹的问出了许多想要的信息。
结果就被这些经验带进了沟里,甚至不死心的苦肉计举动,可谓是亲自往沟里又填了几把土,生怕埋不死自己。
幸而他明悟的还不算晚。找到要领后,姜大人满心的悔意和非凡的文采总算能发挥用处。
在承诺此后不擅自帮夫人做决定,有什么大事都同她商量后,虞薇之才满意。
在伤口愈合的最后几天,姜大人终于得到了来自妻子的温柔照顾。
在虞薇之亲自照顾下,姜修竹的腰伤终于好的快了些。再过几日,他便可以行走坐卧,只要不做过大的动作,甚至感受不到伤口存在。
本来此时就可以回朝堂,但陛下担心他的伤势,勒令他完全养好伤再说,于是如今姜修竹仍在府中。
甚至他不久前才领的事务也完成了。袭击他们的人,就是胶州富户豢养的打手,这一批活抓的刺客口供统一且首白,证明身份的线索也明显的很,几乎一目了然,就像曾经查案的艰难是假的一般。
张太师不愧人老成精,扫尾速度一流,哪怕姜修竹猜到是他在背后动的手脚,此时也没有了证据。
而在陛下高压下,大理寺众人只盼着早日结案,既然己经有了“凶手”,那便可以交差了。
故而就此草草结案。
等姜修竹收到消息时,富户们全家都己经下地府做伴了。
人死不能复生,姜修竹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
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沐,总算能下床走动走动,长宁又因与陈太傅之孙闹翻的举动被束在成亲王府。
姜修竹对最后一点尤其满意。
故而虞薇之很快便发现,总能在府中各处“偶遇”姜修竹。
第一次,虞薇之没说什么;紧接着就是第二次,第三次,几次下来虞薇之都没了脾气,“可要对弈?”
……
下棋是很好的消磨时光的方式,姜大人原先还想着不着痕迹让虞薇之几子,结果下着下着就感受到了对面越发冷淡的态度。
察觉到自己再度想当然的态度,姜大人赶忙全力以赴。
虽然输了,但难得,虞薇之给了他好脸,“我终会凭自己的实力胜过你。”
她有她骨子里的骄傲,一局棋的输赢不代表什么,她尽力而为,输也输的酣畅,但姜修竹若是要为此放水,那才是在侮辱她。
姜修竹笑了,在此时他才真正触碰到了虞薇之的灵魂,她就像自己的半身,同自己何其相似,他们合该天生一对。
气氛正好时,门房通报,丞相府的一个丫鬟求见,随即大致描述了下丫鬟的外貌。
很明显,是金环。
跟随在姜府仆人身后的金环,刚一看到虞薇之,便跪倒在地,“二小姐,请您救救大小姐吧!”
虞薇之有些莫名,意识到虞泽兰欲伙同张贵妃陷害她之后,她就收起了对虞泽兰的特殊照顾。
以往的小打小闹她都可以不在意,但毁人贞洁这种阴毒的手段,她无法容忍。
出嫁后便自然而然减少了对她的关注,上次帮她找出下毒之人,也不过是为了还虞泽兰提供情报的人情。
毕竟她己经出嫁,当初的约定,本也只延续到她们二人其中一方出嫁而己。
虞薇之告诉自己,她并不欠虞泽兰什么,但……
看出她的为难,姜修竹开口,“许久未回朝堂,怕是消息滞后了些。我欲同虞丞相了解些事务进展,夫人是否与我同去?”
他搭好了台阶,虞薇之沉默良久,最终点头。
到达丞相府后,姜修竹同虞丞相寒暄。虞薇之自去寻虞泽兰。
再见到虞泽兰时,虞薇之几乎认不出她来。
嫡母是个温柔娴雅的美人,纵然被虞丞相相貌拖累些许,虞泽兰也依旧拥有闺秀中数得上数的美貌。
否则也不会仅凭丞相女的身份成为九皇子妃,毕竟三氏族及姻亲之中,适龄女眷数目也不少。
不过是她沉浸于同虞薇之相比较下的细节,反倒忽略了自己的美貌。
可她如今很是憔悴,保养得宜的乌发,发尾如今也泛上几缕枯黄,膝盖处一片黑红,污血凝固后,将亵裤紧紧粘在皮肉上,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
此时的虞泽兰己经近三日滴水未进,虚弱的动弹不得,可当见到虞薇之时,她又凭空升起一股力气,想将自己的伤口遮住,不愿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狼狈。
看着这样的她,虞薇之怔松,短短几日,虞泽兰怎么成了这样?
她上前阻止虞泽兰的动作。“先清理下伤口。若是不好好处理,以后怕是不良于行,你不是想做皇子妃?没有皇子会娶一个的不良于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