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见虞薇之并不相信,麻子脸赶忙指天发誓道:“我亲耳听到了,那人离开时我悄悄跟了一段路,听见侍女叫她大小姐,还说要回丞相府。我若所言有假,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虞薇之表情若有松动,正当麻子脸以为能逃过一劫时,她带着讽意开口,“你的意思是,我长姐雇佣你们来害我?”
麻子顿时垭口,“你……你是?”
“我说过,我是丞相府二小姐,只是你们不信。我倒是疑惑,你们如何认为我是官员家妾室的?”
“什么?他们居然以为你是……”
星环扯了下长宁袖子,长宁不甘不愿的闭嘴。
麻子脸这才意识到被骗,赶忙将雇佣他们的人的说辞和盘托出。
那人说相好有一房宠爱非常的小妾,她看不顺眼,才让他们处理了。
至于为何相信那人的说辞?
官老爷小妾和官家小姐对他们来说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同样都是女的,穿着富贵,带着丫鬟,他们哪里能分辨的出来。
虞薇之眉头微挑,没再说什么。
锦衣卫见状又要将人拖走,麻子脸不甘心,继续哭求,“我不想的,都是王虎逼我的,他用我女儿威胁我,我……”
知道他并不了解幕后之人的身份,虞薇之就己经对他失去兴趣,此时早己背过身去。
在千户阴冷的目光下,锦衣卫顿时堵上了他的嘴。
三人被锦衣卫带走虞薇之才对这次死里逃生有了实感,她嗅着披风上的冷香,问道:“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替兵马司指挥使解决过麻烦后,姜修竹就再未开口,一切由虞薇之主导,他只是站在她身边,给她支持。
从刚进巷子,看到虞薇之动作时,姜修竹就知道,她并非外表那样娇弱,此事她能处理,于是并未替她做决定。
此时她发问,姜修竹才开口,“以下犯上者,按律应凌迟或腰斩弃于市。”
纵然律法中也有规定,未造成实际伤害者,可以保下一条性命,刺字发配边疆为奴。但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虞薇之闻言,垂下眼睫,遮掩满意的目光。
出了这么大事,灯会是没有心思再逛了,毕竟出动了锦衣卫,就连成亲王府都被惊动,亲王近侍紧赶慢赶让长宁回府,长宁只能依依不舍同他们告别。
不久,虞府马车也到了,姜修竹没让墨采帮忙,他亲自将虞薇之扶上马车。
匆忙收好的金簪在动作中滑落,姜修竹不动声色接住。
虞薇之望向他,眼中有着惊讶,他将金簪收回自己袖中,冲虞薇之眨眨眼,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将虞薇之护送回府后,姜修竹才放心回转,去皇城同陛下复命。
是夜,守夜的墨采忍不住询问,“小姐,真的不是大小姐吗?”
她还是不放心,自从落水后,大小姐对自家小姐的敌意清晰可见,这事难保没有她的手笔。她担心小姐被姐妹之情绊住,最后吃亏。
虞薇之摇头,“不是她,她手段没这般迂回。”
墨采皱眉,万一大小姐改性了呢?毕竟从前的大小姐也不过是只会嘴上说几句酸话罢了。
随即她就听到了虞薇之下半句,“再说,她也没钱雇人。”
墨采沉默。
这点倒是真的,大小姐都穷到克扣下人月银补贴了。就算她平日不怎么与人亲近,都听到好几次大小姐院子里的奴仆诉苦声。
就连身边的大丫鬟都要靠他人接济,更下层的仆役待遇便可想而知。要不是丞相府下人饭食统一分配,说不得有人都要饿死。
也难怪大小姐院子里的仆人,逮到机会就要偷懒。
这样的大小姐,让她拿钱雇人,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就算她愿意,那点钱必然也是不够的。
毕竟那伙人在小姐承诺的双倍酬劳下都不为所动,说明对方不仅拿捏着他们把柄,承诺的银钱也足够他们挥霍一生。
而这些,大小姐都办不到,想到这,墨采总算放心了。
虞薇之倒是在思忖,此人对她有如此大的恨意,还将事情栽赃在虞泽兰头上,若不是她对虞泽兰了解非常,怕是真要着了道。
她向来与人为善,就算真有人厌恶她,也不至于要到置她于死地的地步,何况她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有这种狠辣手段。
既然自己想不通,那便去寻想得通的。
第二日一早,虞薇之便来了虞泽兰的芷兰居。
一段时间不见,芷兰居越发荒凉,金环升职后,扫地的竟是一个都无了,满院白雪就这样散在院子里,无人扫洒,看上去颇有些凄凉。
绿倚和墨采小心扶着自家小姐 ,生怕滑倒。
好不容易进了芷兰居,虞泽兰没好气的让主仆三人进门,连杯水都懒得让人上,“你来这儿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自从上次除夕家宴出言顶撞虞丞相后,她月例又被扣了,现在连炭盆都不是很够用。
虞薇之突然前来,她为了撑面子将炭盆都摆了出来,现在心都在滴血,自然对虞薇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盼着她赶紧走,多少还能收回些炭火。
但虞薇之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只是淡淡道:“嫡姐可知昨日晚上,有一伙贼人对妹妹欲行不轨。”
虞泽兰这下高兴了,觉得这是重生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还不等她得意多久,虞薇之接着道:“他们虽未得逞,但罪证己是确凿,被锦衣卫收押。不过其中一人在入狱前高呼,是丞相府大小姐指使的他们。”
虞泽兰表情一变,“他们胡说?我怎么可能指使人,我都没qi……”
钱字说一半,后面的声音便消失无踪。
知道她好面子,虞薇之装作没有听到后面的话。“我就知道,嫡姐与我向来和睦,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但是千户大人似乎有不同看法。”
虞泽兰被恶心到了,虽然这种手段她向来不屑,但要说是因为她和虞薇之关系好才不对她出手,怎么可能?
恶心过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惶恐,虞薇之面甜心苦,整日装模作样,有人讨厌她是正常的,但是凭什么要诬陷她虞泽兰,她自问没得罪过人呀。
七皇子和九皇子还有十皇子年纪都快到了,说不定多久就要开始选择皇子妃,她身上要是背着这个名头,她如何竞争得过其他贵女?
不行,如果这辈子还不如上辈子的话,她虞泽兰重生又有什么意思。
这下子,看虞薇之笑话的念头都抛之脑后了,什么针对虞薇之?一个庶女哪里有自己的未来重要。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事情的真凶,给自己洗刷冤屈,居然敢让她背黑锅。
虞泽兰再度思考起来,上辈子有谁是这样喜欢用女子的名节来毁掉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