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九皇子将虞泽兰思绪拉回上辈子,回忆起他种种阴暗折磨手段。
她强忍着颤抖答道:“虞薇之和当今状元郎姜修竹自小便定下了婚约。”
“姜修竹?”
九皇子低笑,“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吗?”
九皇子声量不高,但足以令周围人都听清。
顿时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虞泽兰不可置信的看着九皇子,同虞薇之没选择九皇子一般,被姜修竹退婚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九皇子就这样不顾她的脸面,在大庭广众下说了出来,他们上辈子好歹也是夫妻啊。
虞泽兰想质问他,可看见他血色弥漫的眼眸,又再次失语。
眼见大众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虞家二女同状元郎关系上,饶是不想麻烦粘身的虞薇之也不得不表态了。
“我与姜公子婚约乃是自幼定下,恰巧长姐同我年龄相仿,只怕是旁人混淆了,传到九皇子耳中。长姐还未婚配,还请九皇子莫要玩笑的好。”
“姜修竹是什么好人不成?她虞泽兰都不要,你还上赶着?”
气急败坏的九皇子一句话扫射了三个人。
不等虞薇之继续开口,一道清越嗓音响起,“姜某是何人总需相处才能知晓,若是没记错的话,今日是姜某与九皇子第一次见面吧。”
“莫非九皇子也是道听途说之人?”
这句话可比虞薇之话中意思明显许多,人群赶忙分开,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人敢当面指责皇子。
只见一道修竹般的身影越众而出,恰似不经意般,停在虞薇之身旁,不慌不忙做了个致歉的动作后,继续道:“打扰众位雅兴实为不妥,只是陛下通传,还请九皇子见谅。 ”
他长身玉立,头戴乌纱帽,身着从六品规制的青色常服,其上补子绣鹭鸶纹样,正是他们方才议论的状元郎。(注:常服参考明代的,感觉比较帅)
不,现在是翰林院修撰了。
翰林院的官职向来清贵,翰林院修撰负责记录陛下言行,更是皇帝近臣,向来升迁迅速。
何况,看到状元郎出色的长相,一些人心中暗叹,怕是升职更快了。整个大周谁不知晓皇室一家子颜控?
而有些则是想起来探花相貌,状元郎可比探花俊美得多,若不是文采远胜他人,探花本该非他莫属。
按理说,就凭大周皇室的颜控程度,皇子们样貌自不会差,但站在姜修竹身边,却莫名有了股自取其辱的味道。
长宁想着,虞丞相真是太会挑女婿了,下次让爹和他请教请教吧。
美人本就赏心悦目,何况二位都是时间少有的绝色,站在一起。男子长身玉立,女子娉娉婷婷,恰似一对璧人。
甚至有眼尖的人还看到,姜修竹束发的玉竹簪子,同虞薇之的蔷薇玉簪雕刻手法如出一辙,只怕是出自一人之手。
在场年纪最小的十皇子性格跳脱,也是最不服气九皇子的一个,他当面嚷嚷到:“啧啧啧,这手笔,九哥还有的学啊。”
此言毕,九皇子神情更是阴沉。
而姜修竹依旧挂着端方如君子般的笑意,像是听不出十皇子话中深意。
九皇子再愤怒也无济于事,此时的陛下虽年老体弱,但还未到缠绵病榻的程度,他的权力只是较之普通皇子略大,压根无法反抗陛下的命令。
只得匆匆令人包扎好伤口,入宫去了。
一位闹剧主人公离开,还不待众人将目光移向两人相争的虞二小姐。
就见扫兴的姜大人又开口了,“此时天色不早,恰巧我新置府邸离丞相府不远,虞二小姐可愿赏脸与我同路。”
看着眼前一举一动均符合君子之风的男人,虞薇之轻轻颔首。
姜修竹出现的时机如此恰好,令她不由深思。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这样的人,简首是翻版的她。
二人有志一同的忽略了此时还跪在地上的虞泽兰,但长宁郡主还没忘。
本来婚约这事是她和薇之的秘密,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娘说呢,虞泽兰大剌剌捅出来,这下她得被她娘念叨了。
随即吩咐道:“她喜欢跪就让她跪着,来几个人看着她,月上中天了再把她送回去。”
屈辱。
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看着她虞泽兰,每个人似乎都在议论着她,比起膝盖上的疼痛,这种精神上的凌迟更令虞泽兰痛苦。
她向来自傲于嫡女身份,就算在家中被虞薇之压一头,但虞薇之在外人面前也都给她面子,成为皇子妃后尤其是,向来是旁人来巴结她。
就算她不受九皇子宠爱,也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妃,何曾被人如此侮辱,就连低贱的奴仆也敢以她为谈资。
内心的晦涩汹涌着,一个计划逐渐于脑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