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上的簪子是宝货行新出的吗?倒是精巧,我从未见过这个款式。比之宫里打造的也不差什么了。”
来到自己闺房,长宁更是放开了,恨不得凑在虞薇之脸前观察。
见她好奇,虞薇之将蔷薇玉簪取下,“这是我未婚夫婿所刻。”
“什么?”长宁不可置信,她还听了她娘的话,准备给虞薇之和九皇子牵线呢,都准备好狠狠敲九皇子一笔了,虞薇之怎么就有婚约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虞薇之本来就打算借长宁之口,将她有婚约之事告知成亲王妃,自然不会隐瞒,“是父亲曾经与旧友定下的婚约,我也是前些时日他进京赶考才知道。”
“赶考?”虽然看不上九皇子日常鼻孔朝天的傲气样子,但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皇子,虞薇之这么美的一张脸难道要嫁给穷举子?
想到身边仆婢嫁人后,容貌飞速枯萎的样子。长宁飞快摇头,不行,不能接受这样美的一张脸被糟践。
刚刚还觉得精巧的玉簪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她赶忙放下,“你真的要嫁给一个穷举子吗?我远远瞧过一眼,他们身上穿的戴的加起来都不够你耳铛上一颗珍珠值钱,嫁过去就是受穷,还不如九皇子呢。至少皇子俸禄还不错。”
长宁努力陈述利弊,“你莫不是话本看多了,穷书生配大小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那都是穷书生自己写的,尽是些夸夸其谈,其实一辈子都买不起你脚下一块砖石。”
原本长宁对他们也是有好奇的,但在偷偷瞧过她爹接见的所谓大儒之后,她就清醒了。
一个个穿的都是什么破布烂衫,还美其名曰两袖清风,头发里甚至能看见虫子,听她爹说那叫什么扪虱而谈,十分风雅。
风雅不风雅的长宁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后她爹身上痒了好几天,半个月都没能进她娘房间。
要是嫁个这种人,还得和虫子一起生活,天知道,她除了那天之前,见过的唯一虫子就是蝴蝶。
长宁的焦急不加掩饰,虞薇之自然知不会让她白白担心,“父亲不会如此,况且我同他见过,你应该也知道他,他是姜修竹。”
“姜修竹?新科状元郎?”长宁恍然大悟,“那还可以,长的不错,家里也没有父母,嫁过去就是你当家作主了。”
“哦?你这般了解。”虞薇之打趣道。
“那不是我爹前些天也看上他了嘛。就顺便查了查,谁知道还是虞丞相眼光毒辣下手快呀,你夫婿是他我就放心了。”
说着长宁又高兴起来,本来她就不太想撮合九皇子和虞薇之,虽然有人说些虞薇之配不上的酸话,但虞薇之和她的关系可比九皇子和她的关系好的多。
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虞薇之不愿意,而她向来帮亲不帮理,要不是虞薇之眼看着年纪到了,虞家都没给她定下婚约,担心被随意嫁了,她才不会同意她娘的意见呢。
现在虞薇之有了婚约,婚约对象也不错,她算是放心了。不用看到美人枯萎真是太好了。
长宁放松的表情太明显,虞薇之想装看不到都难,“你原本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就是赏花呀。”长宁顾左右言他。“还能为什么。”
看她心虚样子,虞薇之轻笑一声。
长宁顿时红了脸,“好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娘叫我来当说客,撮合你和九皇子嘛。”气恼下,她干脆和盘托出。“主要虞府一首不给你说亲,我担心嘛,万一到时候你爹随便找个人就把你嫁出去怎么办。”
虽然说这话的她自己也还未定亲,但是长宁不担心,就凭她的身份,满京好儿郎不是随便挑,何况就凭她爹娘对她的宠爱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虞薇之并不惊讶,方才长宁脱口而出不如九皇子时她就知道了,成亲王夫妇会如此选择她并不意外,毕竟九皇子对她有好感这事,虽然没大肆宣扬过,但他也从未遮掩。
明眼人都知道,何况人老成精的成亲王,毕竟是陛下唯一活下来的兄弟。
如果她能成为九皇子妃,不止对长宁,甚至对成亲王府都有好处,毕竟九皇子是夺嫡的热门人物。
但长宁的选择出乎了虞薇之意料,长宁真的以她的意愿作为前提,尊重她的想法,知道她与姜修竹有婚约时第一反应便是放心,而非恼羞成怒。
虞薇之笑容更真诚几分。
美人如花隔云端,往常虞薇之很少笑的如此肆意,这一下更显的她明媚艳丽,长宁都有些看呆了。
片刻后,脸红红的长宁目露精光,“前些日子我刚打了一套南珠头面,太适合你了,我们快试试。”
说着就将婢女赶开准备自己上手。
虞薇之任她施为。
长宁手巧,加上虞薇之配合,很快一个艳光西射的美人出炉。
虞薇之莲步轻移,于铜镜前揽镜自照,片刻后转身对长宁露出……
不等虞薇之笑出来,长宁一把捂住眼睛,“别笑了,再笑我就舍不得你嫁人了,呜呜呜,现在都这么美了,嫁人那天该多美呀。不如你嫁给我吧。”
星环差点把手里端着的首饰撒了。
暗处也传来几声闷响。
虞薇之此时是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来,莹润如珍珠般的肌肤漫上红晕,更显得艳丽逼人。
长宁也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但还是嘟哝道:“喜欢美人有什么错,我不管,薇之你出嫁了可不能厚此薄彼,我要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是自然。”虞薇之将长宁头上因她大幅度动作而有些移位的金簪插好,她是她此生第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她自然会珍惜。
此时赏花宴己经过半,思趁着女儿应该说服的差不多了,成亲王妃打发婢女去请二人来。
婢女通报时,二人刚笑闹完,知道成亲王妃有请,虞薇之便打算去梳洗,换回方才的打扮,现在的打扮对她来说有些过于隆重。
长宁不依,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妆容,怎么能这么快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