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浸在路隐锋的大腿处，膝盖火辣辣地疼，冲锋衣也湿透了，分不清是不是在流血。
手电光在几米外的水下模糊的亮着，他把脸上的水珠一抹，往前跋涉了几步，双手在水中摸索出手电，往岩壁上照。
光束在缝隙处晃得厉害，他看见父亲和向青冥在努力往下张望。
二人焦急的喊声还在上方回荡，但被哗哗水声切得支离破碎。
“千万别下来！”他扯着嗓子又喊一遍。
踉跄着抓住凸起的钟乳石，他在岩壁上找攀爬的落脚点。然而鞋子不断踩到滑腻的青苔，首往下出溜。
“这儿太滑了，我上不来！”
“汪！汪汪！！”
狗儿们听见叫声，又从洞外钻了进来，见状也急得汪汪大叫。
他尝试攀爬无果，又拿出手电往缝隙处有节奏地晃了几下。
“我往前走一点看看情况，可能有路能出去！”
路拾见他往前走，在空中嗅了嗅，又掉头朝洞外奔去。
他猫着腰小心往前趟，河水朝两边缝隙分流，水位越来越低。
走了半小时，暗河突然变窄，岩壁向中间挤压，前方透出一丝丝亮光。
他侧身挤过去，趴在透出光亮的缝隙中往外望。
西周是一片树林，分辨不出位置。
突然，脚下传来水流的哗啦声，还有熟悉的闷闷低吠。
“路拾？你在外面吗？”
回应他的是更急促的吠叫，混着小狗奶声奶气的呜咽。
手电光束扫到岩壁下方，那里的水纹被搅动得非常凌乱。
“往后退一点！”
他用拳头砸在岩壁上，一声闷响，碎石簌簌掉落。第二拳，第三拳砸下去，一道裂纹突然炸开。
他眯着眼，看到路拾湿漉漉的鼻尖挤进来，后方的心心和金条正叼着母亲的尾巴往后拽。
“好姑娘！”他伸手揉搓狗儿冰凉的耳朵。
“再往后让让！”
狗儿们跑出几米远站住，看见山石壁被铁拳猛地锤出一个洞，主人紧接着从洞里侧身钻了出来。
适应强光后，他发现这里竟然是在小区后山，他们不久前砍柴的半坡上。
“路拾，心心，金条，走，回家了！”
狗儿们立刻抖落浑身水珠，往家的方向奔去。
湿透的登山靴踩在在小区石径上，留下一个个深色脚印。
他打开两重防盗门，母亲正举着汤勺走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回来了呀？咦，怎么身上在滴水？衣服也破了？你爸他们呢？”
她的声音突然变尖，一把拉过儿子左看右看，又往门外张望。
路拾带着小狗们挤进门缝，冲她摇着尾巴。
“他们还在溶洞那边，我爸车钥匙呢？”
越野车的轰鸣由远及近，路父和向青冥急切地奔过来。
“我在系统地图居然看见你往家这边走了，你最后是从哪儿出来的？”
“就在我们砍柴那附近的岩缝，我带你们去看……”
路母“咚”地把三个杯子搁在桌子上：“去什么去，先把姜茶喝了，换件衣服！”
她拿着毛巾在儿子头上一阵揉，又匆匆忙忙到厨房开火。
“待会再去吧，你详细说说暗河的位置。”
路隐锋换好衣服，拿着纸笔画出三个标记点。
“从我们房子这里出发，陵园在正西偏北一点点。溶洞在陵园的东北角，我们的西北方。溶洞里的暗河向东南流动大概一公里，分出一条小溪从小区后门流出，位于我们房子的正北方。”
“如果打地道首接到小溪出口，岂不是可以少费许多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