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易从枝干上跳下,反手握刀,他在湿滑的地面上奔跑,脚下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这是只高阶异兽,实力不凡,需几名高阶雄性才有机会制服。
於易和阿什尔紧追不舍,与异兽大战几个回合。
又绕过三个山丘,於易看准时机,将手中石刀用力掷出。
石刀在空中飞速旋转,分化成数十个小石刀伴着水刀组成一张巨大的刀网朝异兽射去。
异兽察觉到背后的危险,想要改变方向,却为时己晚。
石刀和水刀精准地刺中了它壮实的身体。
异兽“吼”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於易上前,一把抓住它的耳朵,用石刀一把切断了他的喉管。
滚烫的兽血顺着刀口 “呲” 地喷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溅落在他的侧脸上,划出几道猩红轨迹
有几滴溅到了他的唇角。
於易伸出舌头,不紧不慢地舔舐着唇角的血迹。
血色顺着下颌没入衣领,而暴雨冲刷下的面庞,反而因这抹艳色愈显张狂。
阿什尔踢了异兽一脚:“这只异兽真能跑啊,边打边追,越过了西个山头。”
“累死我了。”
他看着一身血色的於易,打了一个响指。
原本洒落的雨滴朝着於易的头顶汇聚而去,不到几息后又猛地冲刷而下,兜头浇在了於易身上。
阿什尔看着湿漉漉的於易,道:“不用谢我。”
於易懒懒得看了一眼阿什尔,便转身去分割异兽肉。
阿什尔:“於易,从出门到现在,你只说了三句话。”
他自认为和谁都能说两句。
首到他碰到了於易。
挫败!
於易割下一大块肉扔给阿什尔:“洗干净点。”
阿芷不喜欢血糊糊的肉块。
阿什尔感觉自己在自讨没趣,不再和他搭话,勤勤恳恳得开始清洗肉块。
他们得动作快一些,这里离石屋远,是一片狩猎山林,血腥味太大,会吸引来山林里游走着大批异兽。
在两人将切块清洗的异兽肉放入纳物珠后,准备回石屋。
白芷有两个纳物珠,她将较小的那个给家中雄性狩猎用。
翻过三个山头,他们遇到了千遇白和卢卡斯。
阿什尔看到了熟悉的蓝色身影,他眼中闪过喜色:“海洛斯!你是来看我的吗?”
海蜇兽不是说他不来参加狼王的即位仪式吗?
见到兄长的阿什尔只简单的疑惑了一瞬,他满心都是见到家人的欢乐。
於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这就是海洛斯啊。
他又看了阿什尔一眼。
在心中比较,还是阿什尔顺眼一些。
海洛斯神色复杂,拍了拍笑容洋溢的阿什尔的肩膀。
他的目光落在他喉结下方的月牙兽纹。
眼中闪过一丝悔色。
如果,如果,他没有签订星契,离开小院,是不是,他也会有。
海洛斯收回手,想触碰自己的喉结。
人鱼族的喉咙和鱼尾,是最重要的部位。
白芷圣雌一定很喜爱他这位同胞兄弟,才会将兽纹印在喉结下方。
时光被拨转,场景回溯,画面回到在海洛斯刚刚踏出石屋的那一刻。
石屋的木门在他身后因风吹,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的落寞和这难听的吱嘎声重合。
海洛斯站在门外,脑中反复回放着雌性毫不留恋转身上楼的背影。
那一瞬间,他只觉空气中的尘埃暂停了飞舞,雨滴凝在了空中,一切都被赋予了静谧与凝重。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解愁绪。
细密的雨丝编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将他笼罩。
他的内心正陷入剧烈的拉扯中。
可以说,在从东域回到南域后,他内心时常处于纠结中。
他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情感驱使他想要不顾一切推开门,再次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求她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可理智和卢卡斯不带情感的红眸在不断提醒他,如果贸然上前,只怕被一屋子高阶雄性扔到山脚下。
他的双手攥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卢卡斯从后推了他一把,声音轻快:“走吧。”
海洛斯哼笑了声,又长叹一声。
卢卡斯嫌弃得后退两步,他这什么怪模样。
海洛斯迈步向前,等走出小院,他对卢卡斯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都与雌性签订了星契,并同时离开了小院。
为何狐狸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她身边。
他做了些什么?
卢卡斯摸摸自己的下巴,他道:“这个啊,那可说来话长了。”
海洛斯走进千遇白开的传送门,回头说:“你是不想说吧。”
怕他知道了,重回雌性身边。
卢卡斯耸耸肩,一副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的样子。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模式,可不是谁都能复制的。
千遇白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交谈收入眼中,往石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趣。”
......
阿什尔被自家兄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摸摸脖子上的兽纹,一脸幸福道:“阿芷说我的嗓音好听,兽纹就印在了这里。”
“每次洗漱时都能在水面上看到。”
说着,他指尖一点,雨滴凝聚成巴掌大的晶莹水珠。
他将水珠置于面前,歪着头,对着自己的脖子照了照。
每当他想看脖子上那独特的兽纹时,只需随心凝出一颗水珠。
阿什尔周身萦绕着一层幸福的光晕,那满足而愉悦的神情,刺痛了海洛斯的心。
但阿什尔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乐天性子,丝毫没注意到神色有变化的海洛斯。
他对身旁的三个雄性说:“你们回去陪阿芷吧,我陪兄长在山林里转转。”
从未有人主动和他提起过海洛斯之前是兽神匹配给白芷的雄性。
他满心以为兄长此番前来,纯粹是出于对他的挂念,只为看望他这个刚结侣的弟弟。
他心中温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