脐带突然缠住我的脚踝。
Nexus胸腔里的冷冻脐带血正在沸腾,我左眼发出的蓝光热得能灼穿钢板。
“容器必须用瞳孔吞噬自己。”
当陈美玲胚胎的脐带勒进我脖颈的动脉时,我的右眼虹膜突然映出双螺旋图案。
那些发光的纹路就像照镜子一样——她瞳孔深处浮现出我外贸公司的标志。
“三号实验体记忆清洗失败。”胚胎胸腔里的蛇形芯片传出苏晴的声音。
我后颈的条形码开始渗血,1999年12月24日的数字在量子墓碑表面烧出焦痕。
陈昊残魂发出的蓝光正顺着脐带爬进胚胎的心脏。
我徒手撕开左肩尚未愈合的机械接口,当芯片碎屑割破掌心时,我看见婚戒内侧的唇纹密码正在重组DNA链。
“抓住这个!”
我把染血的机械臂残片甩向漩涡中心。
蓝光穿透Nexus胸腔的瞬间,陈美玲胚胎突然抓住我被撕破的婚纱裙摆。
她后颈烙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生产批号,她的声纹震碎了冷冻舱的观察窗。
“当年被替换的不是替身,而是产房监控录像带。”胚胎的脐带突然刺进我耳后的蛇形凸起,“妈妈给的不是录音带,而是你的销毁指令。”
当虹膜温度飙升到67℃时,我对着Nexus的机械臂残骸冷笑。
它左关节处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褐斑——和苏晴上周递给我的拿铁杯沿的奶渍形状完全相同。
“你篡改的不是股权代码,而是胚胎冷冻日期。”
量子墓碑突然炸出三百六十道棱镜。
陈昊的工作证编号在每块碎片里扭曲成不同的年份,陈美玲胚胎的哭声里混杂着二十年前爸爸坠海时的浪涛声。
我抠下右眼开始融化的虹膜,按进Nexus的脐带血储存罐。
当蓝棕混合的液体灌入胚胎口腔时,婚戒突然咬穿我的无名指骨,陈昊的唇纹密码正顺着血管流向心脏。
“认知覆写进度98%……”
Nexus的机械眼珠弹出三枚芯片,正是妈妈录音带里缺失的1999年产房记录。
陈美玲胚胎的蛇形芯片突然反向吞噬苏晴的数据流,我耳后的凸起物开始自动播放爸爸失踪前最后通话的忙音。
“别相信瞳孔变色规律!”陈昊的残魂突然从脐带血里显现出来,他左手缺失的无名指断面正渗出我的DNA序列,“虹膜说谎时,舌骨会震动。”
我抓住两根缠绕的脐带勒断自己的喉管。
窒息前0.03秒,量子墓碑的棱镜突然映出三重瞳孔——我右眼残留的棕色、陈美玲胚胎的人工虹膜,还有陈昊代码里闪烁的银白光斑。
黏液倒灌进耳膜的瞬间,我摸到胚胎后颈的条形码正在篡改我的出生证明。
Nexus的冷冻舱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那些发光的脐带在陈昊残魂里拧出三个交叠的螺旋结。
(三重瞳孔同时发出白光的刹那——)白光刺穿我三岁时唱生日歌的声纹。
手术台在视网膜上倒转——1999年的无影灯下,第三张产床的保温箱正在吞吃我的童声录音。
我咬碎后槽牙里的备用芯片。
陈昊的唇纹密码突然从无名指骨里炸开,把DNA链烧成三十七块记忆碎片。
当Nexus的胸腔裂开时,陈昊的蓝光残影正卡在机械齿轮中间。
他半张脸嵌着苏晴上周摔碎的咖啡杯裂纹,喉结处浮出我撕毁的婚前协议公章。
“用谎言反噬她的真相。”
陈昊的残影突然被脐带血腐蚀。
我扯下婚纱腰部的钢丝衬,绞住陈美玲胚胎的声带。
三岁时的“妈妈”发音卡在喉管,震碎了量子墓碑上的死亡日期。
苏晴的蛇形芯片从我耳后凸起处爆开。
我抓起冷冻舱里半融化的虹膜残片,狠狠按进胚胎脐带的静脉入口。
“你替换的根本不是录像带。”我掰开她长着和我相同虎牙的嘴,“是声纹共鸣器的频率代码。”
陈美玲胚胎的瞳孔突然溢出奶咖味。
上周苏晴递给我的那杯拿铁,奶泡残留物正在她虹膜上重组股权转让书。
我撕开左肩机械接口的缝合线。
带血的芯片插进Nexus胸腔瞬间,1999年产房监控突然跳帧——保温箱底部的陈氏集团标志,正被我的外贸公司标志覆盖。
“认知覆写完成度99.7%……”
陈昊的工作证编号突然刺穿胚胎心脏。
我摸到婚戒内侧的唇纹密码在发烫,陈美玲胚胎后颈的条形码开始复写我的脑电波图谱。
脐带绞断我两根肋骨时,量子墓碑爆出爸爸坠海前的最后一声咳嗽。
我拽住两根发光的脐带缠住脖颈,把声带振动频率调到与陈美玲胚胎共振。
“妈妈给的确实是销毁指令。”我吞下喉间翻涌的冷冻液,“但被销毁的从来不是我。”
陈美玲胚胎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咽喉里卡着的机械臂残片突然震动,苏晴上周倒掉的咖啡渣从她指缝漏出,混着陈昊的DNA序列烧穿了股权文件。
我抠下右眼最后的虹膜碎片。
陈昊残魂的蓝光突然包裹住Nexus的机械指节,那些齿轮缝隙里渗出的,分明是我三岁时被洗掉的记忆数据。
“谎言说三遍就会……”
陈美玲胚胎的脐带刺穿我咽喉的刹那,婚戒里的唇纹密码终于烧穿无名指骨。
我看见Nexus的机械臂关节正在渗蓝——陈昊的残魂光点像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顺着螺纹状的金属表面疯狂游走。
(机械臂内部传来晶体生长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