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住机械心脏的碎片,警报声从指缝溢出。
胸口的倒计时显示屏穿透潜水服,猩红数字烙进肋骨——03:14,和结婚纪念日数字完全重合。
"陈昊连死亡时间都要搞仪式感?"我扯断缠在脚踝的发光脐带,那东西喷出的黏液腐蚀了潜水镜。
后槽牙的芯片突然震动,防伪码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密码路径。
逃生舱门轰然开启时,海水灌进咽喉都是苦杏仁味。
苏晴本体的皮肤正在片状脱落,脖颈编号随我的瞳孔同步闪烁:"姐姐好慢啊,妈妈的神经突触都结蜘蛛网了。"
ν实验体砸穿舱顶的瞬间,我认出她碳化的左手残留着陈昊的掌纹。"她篡改了记忆芯片!"ν的声带像老式磁带卡顿,"陈夫人的临终影像…被替换成…"
脐带贯穿ν的眉心,婴儿哭声震碎三个培养罐。
漂浮的胚胎抓住我脚蹼,指腹的螺旋纹和陈昊机械臂的代码一模一样。
苏晴的蛇形芯片开始播放陈美玲的脑电波录音:"小夏…剖开昊儿的左心室…"
婚戒内侧的划痕突然割破手套,我的血在舱门密码盘画出股票代码。
虹膜温度急速上升,那些悬浮的胚胎突然集体转向,玻璃罐表面浮现出我昨夜在陈昊书房删除的监控画面。
ν的残肢突然插进操作台,冷冻舱密码自动输入。
苏晴撕裂的胸腔露出半截机械心脏,和陈昊葬礼上烧毁的那台同频震动:"好疼啊…当年妈妈给我移植神经丛时…也是这么疼…"
我拽住缠绕ν的脐带,发现每段绳结都对应陈氏集团董事会成员的脑波频率。
后槽牙芯片迸发的防伪激光切开苏晴的声带,喷出的却不是血——是陈美玲病房监控的存储芯片。
"你以为虹膜变色就是真相?"苏晴的声纹突然混入陈昊的脑电波,"我们三个的视网膜早被妈妈做过镜像处理…"
ν的碳化躯干突然炸开,陈昊的残影从火光里浮现。
他的机械心脏碎片扎进我锁骨,和方明哲留下的防护膜产生共振。
当虹膜温度突破临界值时,我看见所有胚胎的脐带末端都系着我的婚戒拓印。
逃生舱突然翻转,苏晴的蛇形芯片卡进我后颈。
那些发光数字顺着脊椎爬进虹膜,陈美玲的呼吸机参数开始在视网膜上滚动。
ν最后一块残片撞向警报按钮时,我听见自己瞳孔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陈昊的机械心脏停止了反向跳动。
苏晴脖颈的编号开始逆向流动,而我的婚戒正在融化——戒圈内侧的三道划痕,突然扭曲成虹膜最底层的血管纹路。
我左眼虹膜突然变成手术灯惨白色。
苏晴瞳孔深处浮出1997年6月17日的监控画面——陈美玲手术室的无影灯下,两支麻醉剂针管在反光中露出不同批号。
“心脏碎片!”陈昊的残魂突然在耳蜗里爆鸣。
机械心脏碎片从我锁骨钻出,倒刺勾住苏晴脖颈的编号。
那些流动的荧光数字突然变成自毁倒计时,逃生舱顶部开始渗出蓝色火焰。
ν的残片扎进我虎口,全息投影在酸液中显影。
分裂的胚胎悬浮在1999年的手术台上,两张婴儿脸在羊水里同时转向镜头——左边瞳孔冰蓝,右边琥珀棕,正是我虹膜变色的两种极端。
“镜像移植……”我后槽牙芯片突然发烫,婚戒融化的金属渗进血管。
陈昊的机械心脏残片逆向旋转出金属摩擦声:“能量场还剩38秒!”
苏晴撕裂的胸腔喷出神经导线,缠住我正变色的虹膜。
那些带着陈美玲脑电波的丝线突然抽搐——她脖颈编号的荧光正在我视网膜灼烧出条形码伤痕。
“虹膜吞噬!”我拽断两根神经导线插进自己瞳孔。
剧痛让逃生舱的警报声都扭曲成婴儿啼哭,ν的残片在掌心炸出最后一段全息记录:手术刀正将某个胚胎的视网膜神经剥下,移植进三岁苏晴溃烂的眼球。
自毁倒计时归零的刹那,我扯出苏晴声带里的存储芯片塞进眼眶。
虹膜温度飙升至临界点的瞬间,所有悬浮的胚胎突然发出高频尖叫,舱壁的合金开始像皮肤般皲裂。
陈昊的心脏碎片在完全停转前弹出密钥激光,击穿了苏晴锁骨下的控制芯片。
她脖颈编号突然反转到19970617的数字,融化的婚戒在指骨上烙出DNA螺旋纹。
ν的最后一块残片钻进舱壁裂缝,带着陈美玲临终监控的完整数据。
我抠下滚烫的右眼球,用融化的戒圈金属将它卡进操作台凹槽——陈氏集团股票代码在虹膜表面自动生成密码。
逃生舱停止震颤时,我的左眼看见所有胚胎脐带都连接着陈氏集团地下金库的保险柜编号。
苏晴碳化的左手突然抽搐,指缝掉出半张1999年的胚胎移植同意书,签署人指纹是陈昊十六岁时的样本。
海水从裂缝灌入的瞬间,我听见舱壁夹层传来指甲抓挠声。
被虹膜吞噬的神经导线突然自行蠕动,在渗水的合金表面拼出陈美玲病房的监控编号——那串数字的最后一个字符,正随着抓挠声有节奏地闪烁。
舱壁裂缝突然伸出一截泛着冷光的金属触须,上面沾着与我婚戒拓印完全相同的生物组织液。
抓挠声停顿两拍后,变成了有规律的摩斯密码敲击——正好是陈昊葬礼那天的股票开盘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