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碾着陈昊手背的十字凹痕，“护夏基金0917号档案，是你亲手锁进地下金库的。”血渍在股权书页码上洇出诡异的花纹，我的虹膜突然像被灼烧般刺痛。
左眼蓝色，右眼棕色。
纸张边缘的镀金纹路正在融化，露出半枚米粒大小的芯片。
蓝光顺着指纹渗进毛孔时，病房门被重型破门器撞得粉碎。
“经侦队查封令。”张警官的钢头靴碾过满地冰碴，甩出塑封的印章拓片，“三年前陈氏启用的新公章，防伪纹里藏着集团股票代码。”她突然用镊子夹起血股权书，“而这个旧章纹路中间——”
“是己退市的航运公司标志。”陈天宇的鳄鱼皮鞋踢开陈昊抽搐的小腿，“表弟签名的竖钩收笔习惯性上挑0.3毫米，这份却是垂首向下的。”他掏出紫外线灯照向签名处，“听说苏小姐上个月订了一台德国产的笔迹模拟器？”
通风管道轰然炸裂。
戴着母亲面容的苏晴从天而降，耳垂的硅胶正在高温下卷边。
“立刻启动特别股东大会。”变声器合成的母亲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李总带来了关键证人。”
李振宇的枪管顶着赵会计的后脑勺走进来，保镖们防弹衣上印着对手公司的鹰隼标志。
赵会计左手无名指缺失的地方，露出我在停尸房见过的冷冻灼伤。
“三年前陈昊用氢氰酸腐蚀掌纹时，赵会计就在财务室隔壁。”张警官的瞳孔突然收缩，“林小姐不妨查查芯片序列号是否匹配0903号冰柜——”
虹膜异能在此刻急剧增强。
我假装被苏晴的面容震慑而后退，脚跟重重地磕在病床底部的紧急按钮上。
整面墙的医疗设备同时爆出电火花，在陈天宇的惨叫声中，我趁机将芯片塞进虹膜识别器凹槽。
蓝光扫过视网膜的瞬间，芯片表面浮现出十七位动态密码——正是陈昊每年在我生日时更换的银行密钥。
苏晴的义体面容开始熔解，李振宇的枪口突然调转方向。
在所有人向我扑来的刹那，我吞下了那枚带着陈昊血腥味的芯片。
喉管被冰碴划破的剧痛中，倒计时开始在虹膜深处跳动。
喉管涌出的血腥味突然变成电流的焦苦。
视网膜上炸开雪花点，陈昊的虚影从芯片里浮出来。
他西装革履站在瑞士银行保险库，瞳孔在扫描虹膜时裂成西瓣。
转账记录在视网膜上疯狂滚动——每月17号，苏晴的海外账户准时收到三笔不同币种的汇款。
"这是脑神经分裂剂的后遗症。"影像里的陈昊扯开领带，锁骨处有暗红色针孔，"每次注射后西十八小时内，我的虹膜会随机出现动物性视锥细胞特征。"他举起碎成雪花的便签纸，我拼命放大虹膜焦距才看清那行颤抖的碳素笔迹。
会议室顶灯突然爆裂。
黑暗中有金属碰撞声擦过我耳畔，左眼蓝光捕捉到陈天宇摸向李振宇后腰的动作。
"马六甲的船今晚必须卸货。"陈天宇的呼吸带着海腥味，"海关那边..."
右眼棕光骤然增强。
他说话时瞳孔收缩成竖线，虹膜外层泛起的蓝晕，和上个月死在港口的缉毒警尸检报告里记载的一模一样。
我撞翻椅子扑向应急电源，后槽牙咬破藏在舌底的磁吸装置。
备用灯亮起的瞬间，银色警徽正巧滚到苏晴的高跟鞋尖。
金属背面反光处，三道红漆勾出的波浪纹正在渗血——那是周医生白大褂袖口永远洗不掉的印记。
苏晴的义眼突然转向我。
她踩着警徽碾碎最后一块硅胶脸皮，露出底下和我一模一样的酒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