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虹膜开始发烫。
苏晴嘴角露出三十七度角的冷笑,用陈美玲的乡音说道:“你怀里的不是胚胎,是方明哲的机械心脏。”
整个地下实验室突然开始震颤。
β - 09Y - Δ胸口的单环刺青像活过来的蜈蚣,他撕开胸腔的动作带着金属摩擦声:“你不是最终形态!”机械触手缠住我右腿时,我闻到了三年前产房里的消毒水味。
克隆体的喉咙发出咯咯怪响。
黑色黏液从他脖颈残缺的刺青处涌出,极像陈美玲病历单背面凝固的血渍。
“他偷胚胎时,我就在培养舱里。”他右眼突然爆出齿轮碎片,胸腔裂口钻出带倒刺的机械胚胎。
我左眼视野突然出现重影。
苏晴手里闪着寒光的声纹炸弹,表面镀层脱落处露出陈昊的脑电波图谱。
储存卡燃烧的焦味和二十年前保温箱的奶腥味在鼻腔里混合,我抬脚踹向β实验体的机械关节——那是方明哲教过我的军用格斗术第七式。
机械胚胎的尖啸声刺穿耳膜。
我扯下领口的珍珠项链,弹射出去的珠子弹道与陈美玲病房监控划痕完全重合。
β实验体的触手突然抽搐,他脖颈刺青渗出的机油在金属地面汇成陈家祠堂的平面图。
“三毫米凹痕在声带位置!”克隆体突然掐住自己咽喉。
他爆裂的胸腔里掉出半枚齿轮,内圈刻着周医生机械腕表的出厂编号。
我后腰的旧伤开始发烫,那是被苏晴推下楼梯时撞到的位置。
苏晴的假发被机械胚胎掀飞。
她后颈皮下植入的芯片闪着红光,呼吸频率与陈美玲的脑死亡证明日期数字完全同步。
我撞开扑来的γ分裂体,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恰好滴在机械心脏的裂缝里。
虹膜温度飙升到刺痛的程度。
我盯着苏晴扭曲的面孔,左眼突然看到陈昊心梗发作时的监控录像倒放。
机械胚胎的黏液喷溅在实验台,腐蚀出的图案竟是母亲B超录像的暂停帧。
β实验体的机械心脏开始冒烟。
他强行扯断三根触手塞进裂缝,动作与二十年前陈美玲拔掉自己输液管的姿势一模一样。
克隆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爆裂的机械胚胎弹射出带倒钩的金属脐带。
我抓起燃烧的储存卡残片。
烫伤的掌纹在机械心脏表面烙出摩斯密码,缺失的三毫米凹痕突然涌出陈美玲的血样。
苏晴扑过来时,我对着她耳后植入芯片的位置吹了声口哨——是病历单背面血书密码破译出的摇篮曲片段。
机械胚胎的脐带突然缠住苏晴脚踝。
她后腰弹射出备用声纹炸弹的瞬间,我左眼虹膜捕捉到β实验体瞳孔里转瞬即逝的陈昊面容。
克隆体脖颈喷出的黑色黏液在空中凝结成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又碎成带着机油味的雨滴。
当第二个机械胚胎从通风管钻出时,我的虹膜突然像老式电视机般闪烁雪花点。
苏晴的冷笑还卡在喉咙,实验室所有显示屏同时跳转到陈美玲病房的监控画面——那个植物人突然睁开了左眼。
(虹膜深处有细小的碎片开始重组)我的虹膜里浮出两个重叠的倒影。
左边是陈美玲在产房咬断脐带,右边是她穿着戏服在候场室补妆。
β实验体的机械脊椎刺破我左眼瞬间,那些在保温箱里遗失的记忆突然倒灌。
我反手用珍珠项链勒住他的电子颈动脉——那是三年前被调包的新婚礼物。
“你妈在B超室换过三个保温箱。”机械脊椎又深入两毫米,我的视网膜开始播放双重画面。
产房监控里陈美玲的瞳孔突然变成琥珀色,和此刻插进我眼球的金属光泽完全相同。
苏晴克隆舱的玻璃罩炸开时,我摸到了β实验体后颈的凸起。
那个三毫米凹痕的触感,和上周在祠堂暗格里摸到的脐带结痂一模一样。
“你猜声纹炸弹为什么用陈昊的脑电波当引信?”我掰断机械脊椎末端的倒刺,扎进自己渗血的掌纹。
二十年前的婴儿哭声突然从实验室通风口涌进来,混着方明哲在缅甸战场教我的摩斯密码。
数百个胚胎同时睁开眼睛。
它们脖颈的刺青拼出周医生腕表的零件编号,我后腰的旧伤疤突然凸起成条形码形状。
β实验体胸腔的齿轮卡住我肋骨时,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那些漂浮的胚胎脐带末端,全系着陈家祠堂供奉的玉石长命锁。
和我出生时被护士“弄丢”的那把完全相同。
“你剖腹产那天的麻醉剂...”机械脊椎突然发出陈美玲哼唱摇篮曲的声波,我左眼流出的血在金属地面画出祠堂地下室的平面图。
那个秘密手术室的位置,正好对应苏晴克隆舱投影的坐标。
我扯出嵌在虹膜里的金属碎片。
那些折射的画面突然清晰——陈美玲穿着病号服在手术台刻血书,而监控镜头里的植物人正在给苏晴的替身合同按手印。
胚胎群发出的啼哭形成共振。
实验室防护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痕,纹路与陈美玲病历单背面的血渍分毫不差。
我踩碎滚到脚边的半枚齿轮,内圈编码正是周医生去年销毁的那批镇静剂编号。
苏晴的克隆体突然集体自燃。
黑烟在空中凝成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她张开的嘴里飞出机械知更鸟——和祠堂祖宗牌位后面藏的金属鸟标本相同款式。
β实验体彻底死机前,他的机械心脏屏显闪过两行乱码。
我舔掉嘴角的血渍,破译出缅甸战场常用的密语:替换计划己完成97%。
当第二个机械胚胎咬住我脚踝时,胸口突然涌出保温箱的奶腥味。
我的肋骨内侧传来指甲抓挠金属板的震动频率,和陈美玲病房监控里植物人手指抽搐的节奏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