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苗苗看了姜染一眼，扯了抹笑容，“对，周明成同志把我的活都干完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周明成直起身，“没啥需要帮忙的，这里太热了，顾知青回去吧。”
昨晚她把话说那么清楚了，有点自知之明的都不会再往她跟前凑。
顾苗苗脸红了红，不知是害羞还是太阳晒的。
看顾苗苗突然脸红，周明成以为是热的，转过身继续割麦子了。
姜染在一边看乐了。
合着顾苗苗在跟周明成玩欲擒故纵呢？
见周明成不理她，顾苗苗看向姜染，“染染，咱们一起回去吧。”
周瞻远也说道，“媳妇儿，你回去吧，一会儿更热，过一会儿我就回家了。”
“对啊，染染，地里虫子很多，要是再爬到你身上，你吓得嗷嗷叫，周家村的人又要笑话你了。”
闻言，姜染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苗苗，顾苗苗跟没读懂姜染的表情一般，继续说道，“而且，你一个人回去，周瞻远同志也不放心啊。”
言语间都在暗示姜染是周瞻远的拖累。
周瞻远斜了顾苗苗一眼，“顾苗苗同志，你帮了我娘，我很感谢你，但是你说话让人很不高兴。”
顾苗苗有些惊慌失措，“周瞻远同志，我是关心染染啊，周家村的人都说染染娇气，说她是你的累赘呢。”
“我媳妇儿我自己关心就够了，还轮不到外人来关心，我媳妇儿娇不娇气也用不着别人来管，还有，我就喜欢我媳妇儿跟着我，你们觉得是累赘，我觉得她是我前进的动力。”
顾苗苗委屈得快要哭了，“周瞻远同志，我真的没有坏心，你和染染对我有误会，我就是想和染染做朋友，希望大家都喜欢她而已。”
周瞻远说话的语气越发冰凉，“有没有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把所有人当成傻子。”
顾苗苗委屈巴巴地看着姜染，“染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姜染弯了弯唇，如果不是装的，那顾苗苗就是没心眼子。
可是，说顾苗苗没心眼子怕是没几个人相信吧。
她没回答顾苗苗的问题，而是说道，“顾知青，你想要和我做朋友，我很感谢，只是做朋友讲究缘分，显然，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顾苗苗咬唇看了周明成一眼，周明成也不知道该说啥。
见没人搭理她，顾苗苗转身失落地走了。
顾苗苗一走，周明成看向周瞻远，“老三，顾知青到底帮过咱娘，你跟她说话别这么呛。”
周瞻远：“我已经很客气了。”
周明成：“......”
周瞻远忽然问道，“二哥，你对顾苗苗啥态度？”
闻言，姜染看向周明成，等着他的回复。
“我能有啥态度，人家是城里的知青，我就一泥腿子，而且她都说了，对我没意思，我还能上赶着强迫人家啊。”
姜染笑了笑，“那要是顾苗苗想嫁给你呢？”
周明成愣住了。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不可能。
“那二哥现在可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知青在乡下过得不容易，周家村的情况其实还好，有的村为了强迫女知青嫁人，明目张胆地欺负，最后知青不得不嫁人。
顾苗苗不见得会喜欢周明成，但是他们家的钱和房子，就足够顾苗苗心动了。
毕竟，知青在这里很多年了，回城无望，只能嫁到本地。
刚才顾苗苗看周明成的眼神，姜染就发觉了她的心思。
闻言，周明成陷入了沉思。
中午，姜染跟着周瞻远一起回家吃饭。
一到家，姜染就发现顾福兰盯着她的肚子看。
姜染停下脚步，故意笑着问道，“娘，我裙子是脏了吗？”
顾福兰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我是你裙子被汗浸透没有，担心裙子湿了你穿着不舒服。”
说完，顾福兰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太苍白了。
一般都是后背浸透，前面很少浸透，特别是肚子上。
姜染低头看了看，冲顾福兰笑了笑，“谢谢娘，没浸透。”
不知是自己心虚还是咋的，顾福兰觉得姜染跟她说话的语气有些疏离了。
姜染回屋了。
顾福兰急急忙忙跑到压水井边，周瞻远正往脸上泼凉水。
“老三，过来我问问你。”
周瞻远皱了皱眉，被顾福兰生拉硬拽到一边，顾福兰特意压低声音，“老三，染染身体咋样，没毛病吧？”
周瞻远不明白母亲为何这么问，“染染身体好着呢，你没发现她气色越来越好了？”
顾福兰低头沉思了会，姜染确实比之前气色好了，但还是很瘦。
那小腰细的老三一双手都能掐过来，屁股虽然翘翘的，可是太小了，胯也太窄了，能给她生孙子吗？
顾福兰抬眸，“那咋一直没怀上？”
周瞻远：“......”
周瞻远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颇为无奈地说道，“娘，你刚才看我媳妇儿的肚子就是在想这个？”
刚才婆媳俩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顾福兰有些心虚，但是想到她想要孙子是天经地义的，便说道，“你和染染结婚快半年了，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我这不是担心嘛？”
周瞻远没好气地问道，“你担心啥？还是谁告诉你，我媳妇儿不会生！”
顾福兰张了张嘴，我了半天，“没谁跟我说。”
周瞻远看了她一眼，“那你咋突然盯着我媳妇儿的肚子，要是没谁说，你会突然问？”
“那也不是关心咱人家才说的吗？”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疑问，只是没敢问。
今天顾苗苗来了，无意间问起这个事儿。
“咱们村不少人都在猜，到底是你们俩不能生，还是染染不愿意给你生孩子，到底咋回事，你跟娘交个底。”
这仨儿子，没一个省心的。
老大早早的有了后，结果人走了。
老二老三结了婚，孩子却没影儿。
周瞻远搓了把脸，“我和我媳妇儿没问题，是我不愿意要孩子。”
闻言，顾福兰气得涨红了脸，“你咋回事！为啥不愿意要孩子！”
“染染还小，再说了，染染怀孕了，我就不能和她亲近了。”
啪的一声，顾福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像是不解气，又朝周瞻远小腿前方踢了一脚，“混账东西，脑子里就想着这些，你没个孩子，以后染染不跟你过了咋办！”
“娘，你能不能别这么揣测我媳妇儿！”周瞻远显然动气了，“我和我媳妇儿感情好着呢，她不会离开我，既然你提了，我就跟你直说了，这几年我都不打算要孩子，你别再催了，也不要再盯着我媳妇儿的肚子。”
顾福兰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倒腾上来，大着嗓门喊道，“你是想要气死我！”
顾福兰声音不小，姜染和周明成出来就看到母子俩剑拔弩张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