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珠妈妈冲里头喊。
沈时笙视线立刻顺着珠妈妈的视线看过去——大殿里坐在二妈妈身后一个听经的女人举枪对准二妈妈身旁的老者。
老者头发花白,围着粗线围巾。
枪响,老者后脑勺鲜血涌出,垂头。
老者身旁左边是二妈妈,老者右边的中年女人惊愕的缓缓转头,惊声惨叫,紧紧抱住老者,喊救命。
整个殿里,惊叫声西起,一片混乱。
卫兵想冲进去救人,可里头的人拼命往外逃,太多的人冲出来,像泄了闸的水,卫兵逆着方向进不去。
凶手起身准备从殿后门往外逃。
沈时笙身体被冲出来的人流撞着肩膀,她一只手举枪,冲着凶手逃跑的背影开枪。
她枪法准,一枪下去,凶手肩膀中弹。
沈时笙不顾人流逆撞,往里冲,冲着凶手接连开枪,异常艰难,因为不停地有人撞她。
殿里满脸慈悲的俊美佛子带着手下一众高僧正在紧急疏散众人。
沈时笙追进去,她需顾忌周围百姓,别误伤百姓,持枪瞄准。
凶手己然跑不动了,连中三枪,跪倒在地。
沈时笙就快要抓到凶手了。
然在她不远处的俊美佛子身后竟忽然冒出来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男人眼神阴狠,掏枪对准沈时笙的头。
混乱中,黑衣阴狠男对沈时笙说,“过来,跟我走!”
同时,一群黑衣男紧接着冲进来,冲着百姓胡乱开枪,惨叫声刺破沈时笙的耳朵。
“你不过来,所有人都跟着陪葬!”
沈时笙刚要同意黑衣阴狠男人,只要她跟他走,枪杀事件就结束,老百姓不用跟着遭殃,这很好。
她又不怕,她被抓了,可以随时找个机会藏空间里搞消失。
比如她被抓到某个地方,她可以进空间里瞬间消失,黑衣人去哪里找她?还以为闹鬼了。
等这些从某个地方离开,她再从空间里出来,找机会逃。
她举起手朝阴狠黑衣男走去了…
忽地一道力量将她推开。
枪响——
沈伯韬不知何时挡在沈时笙身前,推开她。
沈时笙跌在逃窜的人群中,二妈妈就在她身旁,被人踩着,二妈妈爬不起来,哭声凄惨。
沈伯韬中枪了,还撑着举枪,冲那些黑衣人开枪…
沈时笙赶紧将二妈妈从踩踏的人群底下拖起来…护着二妈妈趴在死人身下。
沈伯韬倒下了。
她伸手去拖不远处受了枪伤的沈伯韬。
沈伯韬艰难抬起头,那张平日里明朗,总是风流倜傥的沈伯韬表情痛苦,额头青筋暴起,“走,快走!”
他趴在地上冲沈时笙挥手,“快走!”
傅家卫兵在冲锋枪的威力下大半倒地。
那群黑衣人也死了几个,他们将沈伯韬给拖走了。
沈时笙喊着:“喂,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他要死了,带走他有什么意义?”
可殿里太混乱了,她的声音似乎都没被听见。
黑衣人消失了,连同那个被沈时笙打伤的,杀死老者的凶手也消失了,只留下一殿凄惨的哭声,以及一众高僧的诵经声。
高僧一边救人,嘴里不停念着佛经。
这一刻,异常讽刺!
等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现场死伤惨重。
二妈妈跪在死了的老者身旁,哭得泣不成声,老者身旁的妇人己经哭得昏死了。
沈时笙扶着二妈妈的肩膀,“二妈妈…”
赵瑞贞缓缓看向沈时笙:“笙儿,我闯大祸了…”
沈时笙:“二妈妈,这人是谁?”一切太混乱了,发生的太快了,沈时笙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瑞贞还没来得及回答,记者就赶到了,惨烈的现场一幕幕全拍下来。
赵瑞贞慌忙拿披肩去盖于九深的头,却来不及,“不要拍了,不要拍了!”
沈时笙不知道这人是谁,二妈妈不让拍一定有二妈妈的道理,她拦记者,“不要拍了,等下军政府和警司署的人会来现场调查,你们这样破坏现场!”
沈时笙让仅剩下的几名卫兵将记者拦到外面。
记者刚出去,沈时笙正准备向二妈妈问清楚情况,傅焰霖带卫兵来了,警司署署长林昌江也带属下来了。
傅焰霖风风火火进来,胸前的徽章熠熠生辉,所有人看向他,万人敬仰,他走到死去的老者身旁,垂眸一看…
唇线紧绷,眸光阴寒。
沈时笙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万念俱灰。
一旁的双喜愕然,倒吸一口冷气。
二妈妈给傅焰霖磕头,“焰霖,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带他们出来听经的。
你爹有朋友来访,我从来帮不上忙,这次我想……”
傅焰霖声音更阴冷:“闭嘴!”
军阀的威严与狠厉表露明显,让人寒颤。
傅焰霖将蹲在二妈妈身旁安慰的沈时笙一把拉起来,力道稳,将她放到自己身边。
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
他气势强盛,气息阴沉,他对外人每个字都发了狠,却在问她的时候,嗓音平和。
沈时笙摇头,“我没事…”她赶紧将沈伯韬被抓走的事告诉了傅焰霖。
傅焰霖立刻派兵去抓人,“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伙人给我抓回来!”
双喜:“是,少帅!”
傅云昭刚处理完殿外伤者的疏散,走进殿里,看到于先生夫妇以及自己的母亲赵瑞贞,“娘,你糊涂!”
傅云昭一向孝顺,长这么大从来没和母亲说过一句重话,这是第一次,他语气斥责。
无奈又愤怒。
赵瑞贞己经忏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成河。
傅焰霖:“这件事,怕是己经传到欧阳耀耳朵里了!云昭,我们现在回帅府,准备应战。”
傅云昭:“是!”
傅焰霖看沈时笙:“回家!”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仿佛他稍微松手,就再也握不到一样。
傅焰霖又吩咐署长林昌江,“这里的死伤情况,你稳妥处理,城内不能再出事,这两天加派城内巡逻人手。”
“是,少帅放心!”林昌江道。
傅云昭吩咐卫兵将死去的于先生和昏死过去的于夫人立刻送到大帅府。
傅焰霖带沈时笙,二妈妈和傅云昭等卫兵立刻赶回大帅府。
于先生的尸体抬进大帅府,傅彰一手拍在自己脑门子上,脸上是八辈子没有过的愁容愤怒,“他么的!”
二姨太跪到傅彰面前,“帅爷,我,我只是想好好招待您的贵客,我不想当个没用的摆设。
我真的没想过寺庙里会有杀手杀害于先生,我想我和于夫人同是信佛之人,是缘分,帅爷,你罚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