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景压下来的那一刻,沈棠枝怂了。
她猛地一下踢开他紧紧捏着她脚的手,“哧溜”一下钻进被子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看着被子里隆起的一团,贺容景忍不住咬牙,沉声道:“你就天天玩我……”
“大人。”沈棠枝的声音从被子里发出声,瓮声瓮气:“大人,你变了!”
以前多克制禁欲高冷一大人,现在怎么一撩他就上手?
贺容景转身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她道:“我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
说完,又接着沉声道:“今天给你一个警告,再有下次,我必不会收手!”
沈棠枝一把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露出红扑扑的小脸,一双杏眸亮晶晶的。
她看着他,忍不住咧开了唇角。
见她笑得如此开心,贺容景轻叹口气,冷峻的脸上透着一抹无可奈何。
他朝她伸手:“起来!”
这一次,沈棠枝不敢再乱来,她麻溜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贺容景看她一眼,抬脚走了出来。
再进来时,手里拿着她的披风。
沈棠枝快速穿好鞋袜,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披风,仔细地穿好。
待她穿好后,贺容景领着她出了房门,一路朝大门走去。
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夜色下,他背影高大挺括,此刻的贺容景又变回了禁欲克己的贺大人。
马车就停在大门口,车夫见两人出来,立马打开车帘。
沈棠枝见天色已经很晚,便转身看着贺容景道:“大人,你别送我了,又不远。”
贺容景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她沉声道:“无妨,上车!”
他的嗓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沈棠枝拒绝不了。
她上了车,贺容景也跟着坐进来,马车很快就动了。
贺容景一上车就看到了角落里摆的满满的匣子子,他坐下来便开了口:“可有喜欢的?”
“我还没来得及看。”
沈棠枝说着拿起一个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金簪,金灿灿的,差点没闪瞎她的眼。
她拿着金簪插在头发上,问贺容景:“好看吗?”
正直的贺大人:“一般。”
随后又加了两字:“太俗!”
沈棠枝抬手将簪子取下来,放回匣子里的同时冷哼一声:“自己送的还嫌俗!”
说着她又打开另外一个,里面是一副红宝石头面。
头面上镶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看得沈棠枝瞠目结舌。
她一边将头面小心地放进匣子里一边道:“大人,这个我能不能不要?”
“不能!”
“可我也不敢戴呀,”沈棠枝合上匣子。将其抱在怀里:“万一带出去遭贼惦记,我不完了。”
贺容景看她一眼,一脸嫌弃:“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棠枝恍然大悟。
“是哦,我都忘了你是贺大人。”
“……”
马车停了下来。
沈棠枝抱着匣子下了马车,贺容景紧跟着走了下去。
在里面听到动静的甜丫他们,立马走了出来。
见到贺大人,赶紧行礼问安。
贺容景抬了抬手,沉声吩咐道:“把东西送到楼上。”
“是。”
三人一人抱几个,很快马车就空了。
两人站在门口,有冷风吹过,冻得沈棠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贺容景见了,便道:“进去吧,早点休息。”
“你明天是不是很忙?”
“上午得出一趟城。”
“干什么去?”
“去一趟宿水山,年底山贼愈发猖狂,宿水山附近几个村子都遭了殃,我去看看。”
沈棠枝点点头:“明日回来到我这儿吃饭。”
“好。”
“那我进去了?”
“嗯。”
沈棠枝转身朝里走去,但走了两步又转身回到贺容景面前,她仰脸看着他,轻轻叫他:“大人。”
贺容景垂眸,与她对视。
“怎么了?”
“你低头。”
贺容景看着她没动。
沈棠枝轻声催促着:“快点,我有话跟你说。”
她好看的杏眸发出狡黠的光,贺容景明明知道她会做坏事,却还是忍不住低了头。
头刚低下,就见沈棠枝踮着脚尖朝自己靠过来,下一秒,左脸颊被温热的柔软轻轻一碰……
当明白自己被怎么了的时候,贺容景浑身都僵住了。
此刻,二楼窗户前,甜丫、陈术、王浩三人挤作一团,看着楼下的一幕,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深夜下,门口灯笼烛火发出橘色的光。
贺大人一半身子在暗一半身子晕在光照之中,他微微弯腰,低着头......
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抱着怀里的匣子,她踮着脚尖凑过去,微嘟着的红唇亲上了大人的脸……
这一刻,风停了。
万物俱寂。
美好的画面仿佛在这一刻成了永恒。
直到甜丫发出惊呼声:“我就说老板一直想对大人图谋不轨,你俩还不信?”
王浩:“明明大人就很享受!”
陈术踢他一脚:“废话,咱家老板那么好,贺大人赚了。”
而楼下的沈棠枝,在亲完之后,不等贺容景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跑进大堂还不放心,一鼓作气冲到楼上。
见三人都对她竖起大拇指,一向厚脸皮的沈棠枝忍不住红了脸。
她佯装生气道:“小心你们长针眼!”
说完想进房间,又不放心地朝楼下看了一眼。
只见贺容景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他挺直脊背,像是有所察觉,抬头朝二楼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隔空对上了。
对方视线笔直又深沉,看得沈棠枝头皮发麻。
她立马怂了,刚想缩回头去,却突然看到贺容景嘴巴动了动。
她仔细辨认着,一向不怎么开窍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原本白皙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瞪他一眼,缩回身子,转身进了房间,随手关了房门。
门外,三人好奇的讨论着。
“大人刚才好像说话了……”
“我也看到了,是不是在骂棠枝姐?”
“你放屁,大人一向慎言慎行十分重规矩,怎么可能骂人?你以为像你?”
“那他说的什么?”
“谁知道,但我敢肯定老板心里清楚......”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楼。
此刻,房间里,沈棠枝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脑子里滑过贺容景对着她说的那句话……
“你想玩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