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那头传来傅宴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满是疲惫。
他抬手揉着眉心,坐在汽车上,“谁?”
看来上次拨了聂茵的电话后,他并没有存下。
聂茵气得鼻子一歪,“傅总,我是聂茵。”
傅宴沉的睫毛颤了颤,刚去机场接了几位海外的合作公司老总,接下来每天都有会议,他的时间安排的很满,完全没想过要与沈颜再有关联。
但眼下,沈颜的朋友却给他打了电话。
他的指尖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似乎这样呼吸就能顺畅一些,心底那股躁郁就能消散。
“什么事?”
刻意控制了语调,显得不那么急切。
聂茵冷笑,在一旁的椅子上淡然坐下,“聂衍是个人渣,我以为傅总跟他不一样。”
“聂茵,有事直说,别拐弯抹角。”
“颜颜在医院。”
傅宴沉的背瞬间直了,沈颜不是刚离开医院么,怎么会......
但想到她撒的一个个谎言,眼底沸腾的情绪冷了下来,“所以?”
听到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聂茵顿住,良久才失笑,自己竟然会给傅宴沉打电话。
能跟聂衍那样的人做朋友,傅宴沉又能是什么好人,只是之前的颜颜被假象迷住罢了。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没事,不打扰傅总你,我挂了,我会照顾好颜颜。”
傅宴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缓缓垂下睫毛,许久才询问前排的简洲。
“查查沈颜出了什么事。”
车刚到壹号院,简洲这里就有了反馈。
“总裁,沈小姐的腿因为外力二次骨折,医生叮嘱她必须住院。”
“什么外力?”
“沈家的吴菊芳,万金集团的岳兰与沈小姐发生了争执,沈小姐的腿被人踹了一脚,脑袋上被泼了咖啡,最终被聂茵送去了医院。”
简洲回答的不急不缓,只觉得客厅内的气温瞬间降了下去,空气都被冻成冰棱,快刺穿骨头。
傅宴沉拨弄着腕间的黑色珠子,眉眼仿佛颜了寒霜。
简洲汇报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着他的进一步指示。
傅宴沉抬头,冷笑了一声,“万金不是恰好在这次入选的竞标公司内么?踢了。”
这次傅氏主动发起了竞标,万金集团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入选最后的名单,现在却白白便宜了第二名。
傅宴沉的眼里都是冷意,沈家竟敢再去为难沈颜,“沈家那边加快动作,牢里那个,就别让她出来了。”
牢里那个,指的是沈潇潇。
若是没有傅宴沉的授意,沈潇潇的事儿早就被沈家花钱解决了。
“知道,我现在就去办。”
简洲回答完这句,想了想,又补充。
“总裁,还有另一股势力在对付沈家,沈家在京城盘踞多年,根基不算浅,另一股势力的介入,让沈家这次倒得更快,但暂时查不到对方是谁。”
另一股势力?
傅宴沉的眉心皱了起来,沈家这些年也算是左右逢源,何况还和傅家沾亲带故,会有谁在暗地里对付他们?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傅宴沉盯着自己腕间的佛珠,指尖拨弄了一下。
“查清楚。”
简洲点头,恭敬询问,“要动手么?”
“不必,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简洲走之后,傅宴沉的指尖停在佛珠上,凉意透过指尖渗透进身体里,却又扑灭不了内心升腾起来的火花。
他有些想联系沈颜。
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拿过旁边的手机,犹豫几分钟,又缓缓放下,从未如此纠结。
她的腿应该没事吧?
二次骨折肯定很疼,但只好好好住院就行了。
既然决定要结束,就不要再藕断丝连。
他是不折不扣的商人,应该清楚这是一场很不划算的投资。
傅宴沉重新阖上眼睛,虽然心里这么想,手上却还是联系了医院那边,让人好好守着沈颜,不要让她再出意外。
行为总是出卖内心,却不懂这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