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确定以及肯定,关筵爱而不得的女人,正是那位美丽的夏小姐。
她心情复杂的把人带回松湖湾,扶他到沙发上躺着,然后去浴室拿条热毛巾出来帮他擦脸。
关筵眉毛蹙着,双唇紧闭,表情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能喝还硬喝,平时应酬没人敢灌,自己倒把自己喝个烂醉,得有多难过才这么折腾自己。
温凝叹口气,又起身去做了杯蜂蜜水,蹲在沙发前喊:“关总,醒醒。”
叫了好几声对方也没应,温凝本来想拍他的脸,感觉太造次,于是改捏鼻子。
关筵总算有了意识,难受的挥开她的手,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
温凝把杯子送到他唇边:“喝点蜂蜜水解解酒。”
关筵很久没这么尽兴了,老友相聚,他难得放松,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虽然醒了,但意识混沌,眼前一片茫然,看不清眼前这人的样貌,只依稀辨别出是长发。
“竹清……”
他想问陆家文那孙子去哪了?
温凝一愣,明白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夏小姐了。
她也没纠正他,而是尽心尽责的给他喂水,然后就开始扒……
不,是帮喝醉的领导脱掉繁琐的衣物,让他好睡的舒服一点。
起初温凝还犹豫了一下,这么不省人事的上司是不是不太好。
但转念一想,两人一张床都睡过两回了,现在看看怎么了,那晚自己没记忆今天不得补回来。
再有半个月就要离职了,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温凝压抑着内心的窃喜,将魔爪伸向关筵的衬衣扣子。
一颗,两颗……
激动的心,麻利的手。
脱帅哥衣服,原来是件这么美妙的事情。
即将解开第三颗的时候,关筵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混沌的大脑敲响警铃。
竹清这是也喝醉了?错把自己当成贺庭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犯这种低级错误!
关筵猛的推开她,晃晃悠悠站起来,粗声粗气道:“你,你要结婚了,注意点……姓陆的呢,滚哪去了!”
温凝猝不及防被推了个屁股蹲,腰还撞到了茶几上,疼的她面目扭曲,不顾淑女形象的“卧槽”了一声。
“哎,你这人!”
拧着眉头刚要责怪,关筵站起来一步三晃冲进了卧室,还把门摔的震天响。
温凝怔愣间,又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好像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变化来的猝不及防,温凝跌坐在地板上,三分腰疼,七分心痛。
有种到嘴的鸭子飞了的失落感。
等一下!
结婚?
夏小姐要结婚了?
温凝目光刷的望向卧室方向,眯起眼睛开始整理逻辑。
怪不得陆家文说关筵爱而不得才借酒消愁,原来是因为夏小姐要结婚了。
看他们几个相熟的样子,应该很早就认识,八成像自己和洛北许星柚一样,是发小。
这么推断,关筵极有可能从小就默默暗恋夏小姐,但夏小姐喜欢的另有其人,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两人多年未见,谁知夏小姐一回国,就宣布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
关筵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在滴血,所以才酒不醉人人自醉。
温凝捂住嘴。
天呐,好一个虐连情深。
怪不得关筵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原来是心里一直藏着一抹白月光。
温凝油然生出点同病相怜的——同情。
她被陈铮戴绿帽,关筵白月光要嫁人,在失恋这件事上,关筵甚至比她更惨。
也不计较刚才他推自己那一下了,温凝走过去竖起耳朵贴门上,隐隐能听见呼吸声,应该是睡熟了。
这么晚了,她也懒得折腾,打个哈欠轻车熟路的去了客卧。
符合人体工程学,价值六位数的床垫真的很舒服。
温凝一觉到天亮。
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出房门,迎面就是一个暴击。
关筵刚冲完澡,下身围了条浴巾,上半身赤裸着推门而出。
看见温凝,也是一愣。
啧啧,人间绝色不过如此。
昨天晚上没欣赏到的画面,迎着清晨的阳光一起铺展在温凝面前。
她看呆了,甚至忘记了按照自己的职业人设——处惊不变的专业特助。
上司的身体在她眼中只能是大卫石膏像那般,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以往每次在关筵家看见他穿着薄的家居服,或者露着胸膛睡觉时,温凝都会告诫自己:
她前世在大润发杀了半辈子鱼,所以这辈子要对老板的美色心如止水。
这种心理暗示屡试不爽,怎么现在全然不起作用?
脑子说要理智,但眼睛不听话,一寸寸黏在关筵身上。
脖子,胸肌,腹肌,人鱼线……
根本看不够。
关筵被她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
温凝向来视自己为无物,怎么今天眼神怪怪的。
有点涩。
他“咳”一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凝咽了咽口水,神色总算恢复清明,有点害羞道:“昨天晚上。”
“昨天?”
关筵隐约记得是有人喂自己喝水来着。
温凝解释:“陆总打电话告诉我你喝醉了,让我去接的你。”
昨天他们明明喝到很晚,那会儿温凝应该已经睡了。
大半夜被叫起来去接自己,相比一句温单的“谢谢”,关筵认为她会更喜欢实际一点的东西。
于是转身回房,拿出手机利落的给她发了个大红包。
果然,再出来就见她先是吃惊,然后窃喜,指尖迅速一点把红包收了。
模样霎是生动可爱。
抬头看见他,表情秒变正经,还不忘道谢。
“谢谢关总,下次我还去接您,风里雨里冰雪里,一定把您安全带回家。”
关筵没忍住,噗嗤一乐。
温凝又呆了,关筵笑起来……可真好看。
再花痴就不礼貌了,她决定大展身手,好好做顿丰盛的早餐来犒劳金主。
这时,“叮咚”门铃响。
关筵过去打开门,“竹清?”
夏竹清昨天晚上先走了一步,今早才知道关筵喝醉了,于是去医院上班前,顺路过来看看他。
“哇哦~”夏竹清上下打量,“一早这么性感。”
她越过关筵看到后面探头的温凝,眼睛顿时亮了亮,意味深长的朝关筵挑了下眉,大大方方进屋,笑着和温凝打招呼。
“温助,又见面了,早上好啊。”
温凝冲夏竹清笑笑,“夏小姐早上好。”
她表面虽然冷静,但内心早已炸开,有些同情的看向关筵。
自己分手后和陈铮老死不相往来就行,反正眼不见为净。
而关筵还得在暗恋对象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不得煎熬死。
尤其夏小姐就要结婚了,他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岂不是更显凄凉。
温凝越想越觉得关筵可怜,特别像她以前看过的那些古早韩剧中的深情男二。
夏竹清在客厅喝着咖啡参观房子。
关筵进屋换衣服,穿上衬衣回头,发现温凝站在门边,欲言又止。
“我能进去吗?”她问。
得到应允,温凝走进去。思索片刻,抬手拍了拍关筵的肩膀,是安慰人的动作。
她轻声说:“关总,你也别太难过了。”
关筵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难过,什么难过?
想到韩剧中的男二,温凝怜惜之情更甚。
目光温柔的看着他:“陆总昨天晚上和我说了,你和夏小姐那什么……所以你才喝醉。”
关筵迷茫:“嗯?”
“我懂。”温凝知心大姐一般,“爱一个人但又得不到,还要含泪祝她幸福,对任何人来说都很残忍。”
关筵越发迷茫:“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完全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