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陈总一行人五彩纷呈的脸色,关筵揽着温凝的肩膀离开了。
车上,关筵解释:“刚才说你是我女朋友,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困扰吗?
温凝觉得其实还好。
在其位,谋其职。
帮上司解决麻烦也是分内之事,温凝大方表示:“没关系,这业务我已经很熟了。”
关筵的女朋友?
怎么听都是她占便宜。
温凝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浮想联翩。
关筵抿着嘴唇沉吟。
他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该如何让温凝留下,并顺理成章成为自己的正牌女友。
主动表白,不可行。
若说出口,她八成会以为自己疯了。
经过几日观察,关筵很肯定一点,温凝对自己只有上下级的恭敬,喜欢的可能性甚至低于零。
所以才会因为酒后和自己乱性,迫不及待要离职,躲他远远的。
而不是让自己负责任。
不过嘛,这个责任他还偏要负了。
一阵手机震动,是洛北发来的信息,问温凝忙完没。
她回:“刚结束,回家的路上。”
洛北直接一个电话追了过来。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柚子今天拍夜戏,咱们干脆今天就杀过去探班。”
现在才不到十点,温凝没怎么犹豫,往窗外看了看,找到显眼地标。
“我在国贸附近。”
“等我,十分钟。”
三两句和洛北说完,温凝示意司机停车。
侧身从副驾扭头关筵说:“关总,我就从这里下了,您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她动身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习惯性对关筵笑了笑。
夜色霓虹,五彩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眉眼弯弯,好看的像一幅低饱和度的油画。
她往前走,关筵的视线始终没移开。
车厢内安静了两秒,司机刚要启动车子,听见他开口:“等一下。”
“你下班了。”关筵说完这句,也打开车门下车了。
路口不好停车,温凝打算到马路到对面等洛北。
这个位置属于市中心,周边一水的酒吧、餐厅,夜生活丰富多彩,人也很多。
绿灯亮,两边的人交错前进。
温凝边走边给洛北回信息,没注意到旁边有几个喝醉酒的小青年,正打闹着推搡。
就在她躲闪不及差点被撞到时,旁边突然出现一道坚实的盾牌。
盾牌伸手一带,勾着腰就把人拉开了。
温凝扭头一看:“关总?”
关筵没松手,带着她往前走,顺带教训一句:“看路!”
温凝被他呵斥的一愣,悄摸摸把手机收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
过完人行道,两人走到马路牙子边的一颗香樟树下。
“车里太闷了,下来走走。”关筵随口给了个理由。
温凝职业病又犯了。
看他额角微微冒汗,眉头也蹙着,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关切备至:“是不是晚上喝了酒,胃不舒服?”
关筵顿了一下,点点头:“嗯。”
温凝翻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
关筵一看那药瓶眉头更拧巴了,他这辈子最烦吃药。
温凝再了解他不过,关筵偶尔生病,他的家庭医生开好药后都是直接给她。
想方设法让关筵按时吃药,曾经差点让她没熬过试用期。
温凝温声劝:“不是药,是维生素c,甜橙味的,喝酒后吃了会好一点。”
她倒出一粒橙色小药片,摊在掌心:“喏,吃一颗。”
关筵依旧是抗拒的神色,嫌恶的看着那粒药片。
“不用。”
“就吃一颗,不然你会一直难受。”温凝耐心哄,“是咀嚼片,不苦的。”
说完又倒出一颗,送进自己嘴里,嚼了嚼。
“真的不苦,甜的。”她掌心往前。
还幻想关筵是自己男朋友,真是嫌命短。
要真摊上这么个不听话的男朋友,她一天能被气死八百遍。
关筵狐疑的看着温凝,本能依旧在抗拒。
“真的不苦?”
“真的,比你爱喝的黑咖啡甜多了。”
“那不一样。”
关筵从小就讨厌吃药,生病宁可打针,也不愿意咽下一粒药片。
但被人关心的感觉实在不错,他迟疑着,在和本能拉扯。
温凝实在忍不了,指尖往前一送,递到他唇边。
“甜的,就吃一粒。”
受蛊惑了一般,关筵竟然张开了嘴。
药片送入口中,细嫩的指尖无意中擦过他的唇。
关筵眉头终于展开,唇角勾了一下:“嗯,是甜的。”
不过,甜的不是维生素,是眼前的人。
热。
盛夏的路边热浪一阵阵袭来。
关筵扯松领带,衬衣松开两粒纽扣,一手插兜站着,面无表情的嚼那粒小药片。
温凝看着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奇了怪了,脱离工作氛围的关筵,怎么这么馋人。
来往的路人一瞬间都成了背景板,只有他像站在伸展台上,高大冷酷,光芒四射,俊美如同画报上的男模。
关筵注视着温凝好看的眼睛,想说什么,没开口。
温凝看出来了,问:“怎么了,关总?”
关筵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低声道:“这么晚了,你要去见朋友?”
温凝:“嗯,本来约的明天,临时改成今天了。”
关筵把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来,眼睛眯起来,“男的女的?”
说曹操曹操到。
还没等温凝回答,洛北的黑色牧马人一个刹停。
车窗还没摇下,他就兴奋的冲温凝喊:“凝宝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帅哥,我老远就看见了,被我逮着了吧。”
温凝:“……”
洛北还未察觉,冲她挤眉弄眼:“来,让本少爷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我们凝宝儿迅速开启第二……”
“春”字还没说完,关筵一个抬头,洛北的话骤然停止。
“关总!”
温凝温直想一脚踹翻洛北。
咋咋呼呼的,还有没有点牙医的矜持了。
温凝气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领导。”
洛北讪讪:“上次见过了,关总好。”
就在不久前,喝醉的温凝被这个男人从自己手里劫走,然后俩人孤男寡女,酒后乱性,酱酱酿酿了一整晚……
洛北越想越远,视线在两人脸上来飘,忍不住浮想联翩。
温凝看他一脸荡漾,就知道这家伙没想什么好东西。
敲敲车门,提醒他:“解锁。”
“哦。”洛北点开解锁键。
温凝扭头对关筵说:“我朋友到了,关总再见。”
话落,就听洛北热心招呼:“关总去哪儿,要不要顺路稍你一段?”
温凝:“不用了,他……”
关筵:“好啊。”
说罢,打开车门上了车。
嗯?
刚才不是还说车里太闷,想下来走走,才几分钟而已,就又不想走了?
呵呵,善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