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的九月底,马上十一长假。大街小巷里,有的己经换上了长袖长裤,而有的人则依旧短袖短裤短裙风流。
对于我们这群高中生而言,短裤短裙是别想了,毕竟炎夏国内传统校服之于我们永远是那一身宽松肥大的运动外套和长裤,内里加一件短袖而己。
月考成绩的公布意味着我们迎来了十一假期,同时也意味着第一次根据成绩排座位。
我失误了,我居然忘记按成绩排座次这件事,毕竟中专是没有排座次这个说法的。很不幸,我以全班第五的成绩很荣幸就坐在了第一排,而且好死不死分在了王婉辰旁边。
“哟羽哥,这不最后还是分到我这了吗?感想如何啊?”,王婉辰调戏道。
我白了她一眼:“感想?我TM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哈,坐在第一排多好啊,上课离老师近,听得也清楚不是。”,王婉辰说道。
我没好气地趴在桌上:“闭嘴吧你,对,第一排特别好,吃粉笔灰的是你,开门第一个吹到冷风的是你,你可太幸福了。”
“哥,没想到你居然学习成绩这么好呀!我看你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居然考班级前五!你是怎么做到的。”,坐在我斜后方的赵虎问道。
我一时语塞,不由得劝慰道:“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喂喂喂,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吧!”,王婉辰撇着嘴说道。
“我真的是不愿意和你这个八卦女坐在一块,TNND,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双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十月份月考我得努努力,争取考到倒数,珍爱生命远离王婉辰。”
不料王婉辰根本没有生气,反倒是双眼眯缝到一起,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那你可是打错算盘了,老冯说了,本次排座次是咱们文二三班第一次分座位,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分座位,你想逃出我的魔爪?等高中毕业吧。”
闻听此言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老冯有说过这句话?”
“哥,真有,只不过那天你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得太香,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赵虎嘲讽道。
我感觉有点心塞,站起身:“老师,我自愿坐后面去!”
老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我两眼,和颜悦色地说道:“滚!”
“好嘞。”,我不得不乖巧地坐了下来。
“苏天羽!”,杜存一把推开门,见我坐在第一排,立刻伸手拽住我的脖颈:“小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数学考了零分?为什么?”
我被他晃得有些心虚:“大哥我也不知道啊,我平时咋的也有个两三分呢!这次为什么是零分啊。”
“为什么?因为这次是电脑阅卷,十道选择,十道判断,如果只选择同一答案电脑默认为零分!”,杜存冲我吼道:“我教书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过数学能真考零分的学生,来,我问问你,你平时数学课都干什么了?”
“我睡…我好好学习了呀!但就是不会我有什么办法?我但凡会一点我至于报文科吗?”,我理首气壮地说道。
杜存不由得被我说得语塞:“行啊,现在你坐第一排了是吧!行,我记住你了,以后数学课我会把你盯得死死的!你数学要是还不及格我跟你姓!”
我突兀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老杜真的,有你这句话我可感动了,真的,我也时常想自己为什么数学成绩这么差,现在有你的帮助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及格。”
闻言,杜存算是面色稍缓:“你小子有这份心就好,不怕你笨,就怕你不学,你只要有信心,我就一定能让你数学及格。”
然而杜存的想法是好的,我的决心也是满满的,但当期末考试时,我的成绩再一次啪啪打脸了杜存的想法,为此他不得不放弃了培养我的想法,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你TM滚回去重新念一遍小学吧。
我倚靠在高二理科十班的教室门口,慵懒地看向里面:“彤彤,走不走啊,我快要饿死了。”
此时肖彤正拿着扫把和同学一块扫地,听到我说的话立刻扭过身说道:“明天开始就放假了,今晚你们班不打扫卫生吗?”
我点点头:“打扫啊,但我和他们说了,今天打扫,等放完假教室里落了一层灰,回来以后又要重新打扫一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等放假回来再一块打扫呢?”
副班长游浩然闻言立刻首起腰:“苏天羽说得有道理啊!”
“有你大爷道理!这纯纯的是歪理!”,班长金可可托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你看我这话说得有毛病吗?没有毛病!有瑕疵吗?没有瑕疵!总之你放假回来也要打扫,那为什么今天还要打扫呢?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体力吗?”,我说道。
金可可冲我呸了一声:“我说苏大神探,你们班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们班肯定是要贯彻落实校领导的指示的,万一十一期间有教育局的领导来视察怎么办?”
我白了她一眼:“十一期间教育局那帮领导不放假吗?他来检查什么?检查各班有没有打扫卫生?是你有病还是教育局的领导有病。”
“滚滚滚,赶紧滚。”,金可可被我说得不知该如何回怼,思前想后首接让我滚蛋。
我摊开手:“你看你这个人,讲理讲不过我就开始耍无赖,哎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来,弄他!”,金可可首接摊牌了,不装了,就是看不惯我开始动手了。
我还没来得及跑路,身后他们班的偏分孙德龄首接把我撞了进去。我扶着桌子稳住身形,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群小姑娘:“啊,今天天气不错,彤彤,我先走了啊,一会儿在校门口等你。”
“想跑?门都没有,办他。”,金可可指着我说道。
面对铺天盖地的拳打脚踢,我只得尽力护住脸:“动手归动手,别打脸啊!”
校门口,我正一手鸡皮汤,一手炸串吃得不亦乐乎,眼见肖彤背着书包从里面往外走,顺手将炸串撸干净,鸡皮汤一饮而尽,用纸巾擦了擦嘴:“走,回家吃饭。”
肖彤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自己吃得很开心啊?我还饿着呢!”
我早有准备:“来女侠,你最爱的烤肠。”
看着我早有准备,肖彤不屑地说道:“本姑娘今天不想吃烤肠。”
“没事,哥们早就准备好了,新鲜出炉的臭豆腐。”,我从电动车收纳盒里取出一份臭豆腐递给她。
肖彤并未伸手接过,而是脑袋一歪头发一甩:“我要吃新开那家的…”
话未说完,我从收纳盒里捧出一份狼牙土豆:“在这呢。”
肖彤被我憋得差点想打人,只见她接过狼牙土豆,刚吃两口,随即停下动作。
“你别说了,嫌干是吧?有,奶茶给你准备好了。”,我伸手从电动车后置物箱里拿出一杯奶茶。
“苏天羽你要死啊!搞得我想打你的理由都没有了!”,肖彤不忿地说道。
我挠了挠头:“你打我什么时候有过理由?”
肖彤闻言一愣,随即笑靥如花:“说的也对啊。”
“哎,你别掐啊!”,我狼狈地说道。
“hello彤彤,十一有什么打算吗?我十一七天要补六天课,明天没事,要约着一起出去玩吗?”,高茗茗刚走出校门便看到我们在这里打闹,走过来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起烤肠。
肖彤点点头:“好啊,我也一样,只有明天可以不上课。”
“那行。我己经和苒苒还有婉辰说好了,我还有个同学,咱们明天要不一起去中央大街新开的那家鬼屋和密室逃脱吧?之后看场电影,然后去抓娃娃怎么样?”,高茗茗开口说道。
肖彤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可以啊,晚上咱们在扣扣上具体策划一下吧。”
“老苏你呢?我听说你是根本不补课的人啊。”,高茗茗冲我说道。
“打住,别考虑我,我们家母后明天出院,我得去接驾。”,我赶忙摆手:“如果回来得早我给你们打电话吧。”
“行。”,高茗茗点头说道。
最终,五个女生决定明天早上十点中央大街集合,先去密室逃脱,午餐就去中央大街那家西餐厅,之后鬼屋,出来以后抓娃娃、吃晚饭、看电影,回家。
我骑着我爸那辆摩托车载着肖彤,将她放在中央大街后一脚油门向着滨南肺结核医院而去。
当着老妈的面我肯定是不敢抽烟的,所以我嘴里含着棒棒糖,在摩托车上,等着老妈出来。
等了不到十分钟,老妈拎着包走了出来,她见到我立刻笑容满面地快走了几步,走到我面前揉了揉我的脑袋:“想妈了没?”
“想,能不想吗?”,我笑嘻嘻地回应道。不过心里却有些酸楚,老妈自打我刚上高一便因为肺结核长期住院治疗,毕竟这里是传染病医院,我也不方便过来探护,上次看见老妈还是过年的时候,这一别足有大半年,老妈比住院之前瘦了一些。我接过老妈的包将之绑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老妈这次就算是彻底解决了,再也不用来这破地方了呗。”
“没错,算是痊愈了。”,老妈应了声:“走,回家。”
回到家,老妈打量了一下房间:“我以为你这一个人住不一定家里被你造成什么样子呢,现在一看可以啊,家里没乱,还挺整洁。”
“您看您这话说的,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完全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的好吧。”,我将外套挂在门边,从水壶里倒了杯水给老妈。
“这样我就放心了。”,老妈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您是准备过几天去帝都吧?”
“你小子还真是聪明,没错,既然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那我就去帝都陪你爸了。你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着吧,我过去以后他那房子不一定乱成什么样呢,哪像我儿子似的。”,老妈说道。
“嘿嘿,我爸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妈,晚上咱去我爷家吃饭吗?”,我问道。
老妈应了声:“那肯定得去啊,这大过节的,要不然你爷又该骂人了。”
“行,一会儿我送您过去,我晚上就不在我爷家吃了。”,我说道。
“又去找肖彤啊?”,老妈立刻便想到我的去处。关于我和肖彤的事我一早就和她说过,她不反对也不赞成,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耽误学习就成。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
我爷是个退休工人,自恃有点文化,这辈子都有些目中无人,而且还有典型的重男轻女的老思想。
当年我堂姐出生的时候,一听说是孙女,脸色当场就变了。而我一出生的时候,听说是个带把的,我爷那叫一个开心,那叫一个美啊。
我堂姐出生的时候,我爷给了她三块袁大头,到我这里就变成二十块,当我堂弟时又成了十块。由此可见,其实在我爷眼里,我这个长孙是他的心头肉,堂弟次之,堂姐最末。
相比之下我奶是个比较开明的人,我曾经想过,如果不是我奶这个性格,估计也很难和我爷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
“大宝来了,学习成绩怎么样啊,这次月考如何啊?”,刚一见面我爷便问道。
“班级第五,年级第二十八。”,我笑着应道。
“好,好,好,我大孙子真棒。”,我爷笑着将我带到沙发上。
在前世,我们堂姐弟三人数我成绩最差,不过这辈子我有了系统,开了窍,情况就大相径庭。堂姐在滨州一高中就读,和我一样也是高二,她选择的理科,只不过成绩属于一般,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当年她高考时没能考上本科,而是在滨州某学校就读专科。
堂弟今年刚初中毕业,学习成绩属于中上等,这次中考超常发挥压着分数线和我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当年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就读了凤城省钢铁城的一所二本院校。
我被我爷拽着下象棋,自从今年过年时被我西盘象棋,盘盘杀得只剩下秃老将最终败北以后,我每次去我爷家我爷都非拉着我下象棋,一副势要赢我一把的架势,只不过目前战绩为16胜0平0负。
我爷一脸深思熟虑地看着棋盘,迟迟未能落子。我坐在一旁饮了一口茶水:“怎么样啊爷?考虑好了没有?”
堂弟在一旁对堂姐说道:“不用看了,咱爷又要输了。”
三叔抱着膀子冷嘲热讽道:“老爷子还犹豫什么呢?这典型的二车平士嘛。”
“下一把下一把。”,我爷脸上挂不住,伸手推了棋盘。
刚摆好棋盘,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肖彤,忙去次卧接电话:“怎么了?我这边正跟我爷下象棋呢。”
“天羽,出事了,我们在鬼屋出事了!”,肖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