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映照在校园那略显清冷的小径上。曹慧雯失魂落魄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像具被抽走了精气神的躯壳,机械地朝着教学楼挪动。她的双眼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眼眶里还蓄着未干的泪水,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一头原本柔顺亮丽的长发此刻凌乱地披散着,几缕发丝黏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
教室里,老师正激情澎湃地讲解着复杂的专业知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如往常一样,见证着知识的传递。同学们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不停地舞动,记录下重点要点。唯有曹慧雯,独自沉浸在失恋的深渊里,无法自拔。她眼神呆滞地望着黑板,思绪却早己飘远,飘进了那段与于帆麟相处的甜蜜过往,又瞬间被如今残酷的现实狠狠扯回。老师的提问像一道凌厉的闪电,骤然劈入她混沌的世界,“曹慧雯,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曹慧雯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措。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无助地看着老师。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有疑惑,有同情,这目光如芒在背,让她愈发窘迫。许久,她才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完全不着边际的词语,引得同学们一阵哄笑。老师无奈地皱了皱眉,挥挥手示意她坐下,眼中满是失望。
课后,堆积如山的作业如同噩梦一般压来。曹慧雯望着那一张张写满习题的试卷,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机械地拿起笔,试图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可刚写了没几个字,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作业本上,将刚写下的字迹晕染开来,模糊一片。最终,她崩溃地将笔狠狠摔在桌上,双手抱头,趴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哭累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么首接抄袭同桌的作业,字迹潦草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要么敷衍了事,随便写上几个公式,应付了事。
接连几次考试,成绩公布栏前人头攒动,同学们或兴奋、或沮丧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曹慧雯却脚步迟缓,她害怕看到那个残酷的结果,却又无法逃避。当她的目光终于落在成绩单上自己的那一行时,心瞬间如坠冰窟。曾经稳居班级中游水平的她,如今成绩一落千丈,那一个个鲜红的叉刺目得让人窒息,排名首接掉到了倒数。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手死死地抓住成绩单的一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这噩梦般的现实撕碎。
回到宿舍,曹慧雯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宿舍里昏暗无光,只有从缝隙中透进的几缕微光,勾勒出她蜷缩成一团的孤寂身影。她不吃不喝,像只受伤后躲在黑暗洞穴里舔舐伤口的小兽。夜幕悄然降临,黑暗彻底笼罩了宿舍,可曹慧雯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室友们陆续回到宿舍,看到曹慧雯这副模样,心疼不己。张文丽轻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一角,轻声说道:“慧雯,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曹慧雯却紧闭双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室友们无奈,只能轮流照顾她。清晨,王美丽早早起床,特意跑去食堂买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放在曹慧雯床头,轻声唤道:“慧雯,起床吃点早餐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课呀。” 可曹慧雯只是翻了个身,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上课前,陈悦主动帮曹慧雯占座,还在她的课桌上贴心地放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慧雯,打起精神来,我们都在你身边。” 课堂上,每当曹慧雯又开始走神,眼神游离时,坐在旁边的刘芳就会轻轻碰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她认真听讲。
晚上,室友们围坐在曹慧雯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导她。“慧雯,失恋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小坎儿,你这么优秀,肯定能走过去的。”“就是啊,你看看你,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多不值得。” 她们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如同一束束微光,试图穿透曹慧雯心中那厚重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