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小长假很快就过去,上班族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年。公司大楼从上至下充斥着抱怨声连妹子的大姨妈似乎都十分异常。陆彧铭是个仁慈的老板,他送来了红糖水和热水袋供妹子们使用。呵呵。想休班?不成。
陆彧铭新年第一把火就是把他的女助理扔去前台。原因是公司内部需要战士绝不是花瓶。这次的杀鸡儆猴是有用的,至少抱怨声小了很多,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工作,老板从身后走过都会忍不住打两个哆嗦。
既然会有花瓶,那就一定有需要玩命工作养家糊口的。只要是结了婚的就会愁孩子的问题,不是每一对夫妻都可以把孩子托付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当父母指望不上,自己又没钱请保姆的情况下,他们就必须牺牲工资相对较少的一方在家当家庭主妇/家庭煮夫。而另一方就得更加玩命的工作,以养活家里的另一半和孩子。
这天,陆彧铭刚开完批斗大会。姜翰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看着总裁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着:“我总算知道日本上班族为什么他们自己叫社畜了。这他妈是人过的日子?”
郑双双将酸痛的双眼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说道:“你当然可以不做,如果你不怕你老婆孩子饿死的话。反正我不能让我老公和女儿饿着。”
老婆孩子真是戳到姜翰的死穴了,他懊恼的用脑袋敲击着键盘,然后猛地抬起头:“你说陆总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郑双双果断摇了摇头:“怎么会,我看他是被女朋友甩了。不然他哪来那么大怨气。”
“也是。但是他有女朋友吗?”
“有吧。”郑双双开启了她女性特有的八卦之眼,“我昨天还看到他在大门口打电话呢,笑的那叫一个甜。今天就现世报了?”
姜翰飞快地打了她一下:“小心点,吴秘书来了!”
就这样高强度的工作生活持续了一两个月,到四月份的清明节奏才稍微稍微的慢了下来。但是大部分人是没什么心情郊游的,他们只想好好在家里睡三天。
听说祁果清明节当天要回家上坟,住一天,第二天返校。陆彧铭打包好东西就准备去找人。
城区刚下完一场春雨,胡同还有些泥泞,更让这所北方的城市变得湿冷无比。难怪来之前祁果让他多穿一点,为什么春天还这么冷?他立起了大衣的衣领,又紧了紧围巾,这样湿冷的空气就不会顺着领口的空隙进去了,他认为好多了。
他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从胡同穿过。
一路上,陆彧铭没有再看见像去年一样多的野狗野猫,已经治理过了吗?他略有些悲伤的想。不断路过的老人家问:“小伙子走亲戚啊?”
他笑着回答“是”然后快步往前走。然后看到了那扇熟悉的涂了新漆的绿油油的铁门。他轻轻的拍了几下,铁门就发出了“咣咣”的响动,不一会就有人来开门。
是房东太太,她老人家油光满面看起来比去年更健康了。她惊喜的看着门外的青年,叫道:“哟,这不是小陆吗?快进来快进来。”
陆彧铭就像是见了亲奶奶一样,两手提着东西就迫不及待和奶奶来了个拥抱。然后拿了几盒保健品就要给她。
“哎呀,来就来拿什么东西。”
陆彧铭说什么都要给她,他说:“年前我和果果走的太匆忙,连个招呼都没怎么打还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实在对不住。这些东西就当谢礼了。”
“那多不好意思……”
“我啊回去都还惦记着您烧的饭呢?中午您可得露两手。”
房东太太听他这么说激动地一拍大腿:“行,这还不好说。等中午,我包你满意!”
一老一少相亲祖孙俩一样欢欢喜喜往屋里走。陆彧铭把东西放下,说:“怎么没见到祁果?”
洗着青菜的老太太暧昧的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来看我老太婆的——”
“不是……”陆彧铭下意识的反驳。
“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冲人家小祁来的!”
陆彧铭脸角红了红,也不掩饰了,“那您知道她上哪去了吗?我早上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家的。”
“九点半的时候出去的。”
陆彧铭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半多一点。“她去哪了?”
“跟徐大夫出去了。”
徐大夫……徐文斌?
陆彧铭的脸色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一样难看。他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抓人,被房东太太拽住:“你急什么,饭点就回来了。先坐着,奶奶给你做红烧肉吃。”
什么红烧肉,他现在有把徐文斌生吃了的冲动。但是既然老太太让等,他就等吧。
看着老人家进进出出,忙忙活活陆彧铭也不可能闲着。洗排骨切菜刷锅都是他包了,一边做饭一边等着姑奶奶回家。陆彧铭用肥皂洗着油乎乎的手,听着身后房东太太说:“洗完就歇着去吧,排骨一会就好。”
他用纸巾擦着手,一边看表。这都快十二点半了她还没回来?不是跟徐文斌一块开吃了吧?怕不是两个人教唆老太太懵他来着?
房东太太这几年也不是白活的,她急忙说:“说不定是路上堵车了。别急,再等等。”然后转身去看排骨炖的怎么样了。
陆彧铭只觉得自己的怒气槽由绿转黄变得越来越红。就要快要满格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大门开了,有人走进来。老太太拍了拍大腿说:“来了吧,我就说。”
陆彧铭激动的跑出去迎接,张开手臂在天井里把她抱个满怀。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身体瘦小柔软,面颊被冻的微微发红,听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他揪了揪她的红鼻子笑着说:“感冒了还穿这么一点。”她就穿了一件比较厚的外套,外面摸起来十分潮湿。
“我以为今天会比昨天暖和一点的。别拽了,鼻涕要流出来了。”说着,她拿出纸巾背过身擤鼻涕,听声音感冒似乎很严重。陆彧铭马上把她抱进怀里,然后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感冒了就不要在外面瞎逛了。”
“没有。”祁果又吸了吸鼻涕,“我去找学长拿药来着。”
“你是说徐文斌?”
祁果点点头。
陆彧铭不高兴了:“天底下那么多医生你偏偏去找他?”
祁果振振有词:“熟人拿药不是方便而且便宜吗……”
陆彧铭从鼻孔哼出一股冷气,真是无比蹩脚的理由他能信才有鬼。房东太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拉着祁果入席,还一边数落:“你呀你,一年到头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你这从开学流鼻涕的毛病就没好过吧。可别发展成鼻炎。来,喝点肉汤暖暖。”
“谢谢。”祁果把碗放下,看着满桌子的菜,尴尬的笑了笑:“你们是不是等好久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来的正好,菜上齐了。吃吧。”
陆彧铭与祁果对视了一眼说:“怎么了?跟我在一块吃不下饭。”
祁果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不习惯而已。”
好嘛,才过了几个月就又不习惯了。他要是离开半年还得了?
“再习惯习惯就好了。”说着往祁果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看着祁果专心啃排骨的样子心里有股莫名的成就感。徐文斌是个什么东西,他可以这么愉快的投食吗?祁果鸟他吗?
于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共享了一顿午餐。
祁果的小屋还是老样子没有变。一点也不想一个女孩子的房间,简洁、单调、冷清。这不由得想起来祁果家的阁楼,要不是实木的书桌、书架和高配置的电脑,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虐待的灰姑娘。
很少有人知道祁果就喜欢孤僻的环境,人多了她嫌烦。对她来说,一个陆彧铭刚刚好。陆彧铭弯了弯嘴角,这算不算独一无二的特权呢?
他笑着回头一看,祁果在玩手机。
陆彧铭捂了捂脸,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说:“手机比我好玩吗?”
祁果点了点头,蓦地她想起了什么有摇了摇头说:“手机没有你好玩……额,你比手机好玩……”
“算了算了,我不想跟手机比。”陆彧铭靠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比他还好看,就看到了某男明星的自拍大头照。难怪看得这么殷切。祁果板着脸解释:“我没看他,”说着往上划了一点,就看到某新闻博文下面的大型撕逼现场。然后还看到了祁果的评论。
“你也会在微博上骂架?”
“看到与我持有不同意见的人就会忍不住说上几句。没办法,刷微博上瘾。”她嘴上说着就收起了手机说,“你明天上班吗?”
陆彧铭摇了摇头。
“那能跟我去一湿地公园帮同学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