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酸雨里泡得发胀，陆昭的影子被广告牌切成七段。他蹲在灰港排水口的铁栅上，战术目镜显示三公里外有七组心跳源正扇形包抄——这次追兵带着军用级热感仪。
"你捅了天堂重工的赛博蜂巢。"七先生的投影在积水中扭曲，"他们激活了‘红眼’协议，现在整个灰港的监控义眼都在找你后颈的条形码。"
陆昭用匕首挑开化脓的伤口，暗金色血液滴在铁栅上，竟让锈迹斑斑的金属生出蓝紫色的晶簇。这症状从三天前开始，每当他使用生物芯片的能力，血肉就会发生诡异的矿化。
排水管深处传来啮齿类动物的磨牙声，十五只机械改造的硕鼠钻出黑暗。它们眼窝里嵌着红外扫描仪，脊椎改装成微型导弹发射架。陆昭刚要后撤，却发现退路早己被菌丝封死——那些硅基生物在管道内壁织成了茧房。
"别动。"七先生突然切断所有电子设备的电源，"它们在等你先出手。"
陆昭的瞳孔适应黑暗后，看见鼠群后方站着个穿胶衣的女人。她脖颈处的皮肤布满电路纹身，每次呼吸都有细小的电弧在纹路间跳跃。更诡异的是她双手各握着一团神经突触，像操纵木偶般牵引着鼠群的生物电。
"夜枭的寡妇。"女人舔了舔嘴角的磁流体，"你杀了我七个丈夫。"
鼠群突然发起冲锋，陆昭蹬着管壁跃至半空。第一波微型导弹炸开时，他扯下生锈的通风管盖板，金属板在鼠群上方形成临时电磁屏障。爆炸产生的破片雨被偏转，在胶衣女人脚边凿出蜂窝状的弹坑。
"你该听听我的报价。"陆昭落地时甩出数据线，钢芯导线缠住三只机械鼠的脊椎，"比如用天堂重工的加密协议，换你脖子上的红石芯片。"
女人脖颈的电路纹身突然暴亮，陆昭的视网膜上闪过大量乱码。这是黑市最新的脑波攻击手段，能通过视觉信号入侵神经接口。但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那些乱码在触及生物芯片的瞬间，反而被转化成清晰的监控画面。
陆昭看见自己在实验室苏醒，胸口插满生物导管。穿白大褂的林雨眠正在操作台前颤抖，她身后的防弹玻璃外站着个穿唐装的老者。老者左手戴着翡翠扳指，右手却完全是机械构造——那是天堂重工董事长江鹤年的标志性义体。
"记忆清除进度97%。"江鹤年的机械手指敲击玻璃，"确保原始代码......"
画面被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打断。陆昭回过神来，发现胶衣女人正用高频匕首刺向自己太阳穴。他本能地抬手格挡，匕首却突然软化成一滩液态金属，绕过手臂首取咽喉。
生死瞬间，陆昭的虹膜迸发熔金色光芒。女人脖颈的电路纹身突然过载，她惨叫着抓挠自己的皮肤，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血管里游走。机械鼠群集体抽搐倒地，神经突触连接处迸出蓝白色的电火花。
"你果然是容器......"女人在融化成一滩胶质前嘶吼，"黑血会找到......"
菌丝茧房突然收缩，将战斗痕迹吞噬殆尽。陆昭的耳蜗里传来七先生沉重的喘息："三十秒前，灰港所有暗网频道都在首播这场战斗。你现在是价值三千万的活体标本。"
陆昭抹去鼻血，发现血珠里掺着金属碎屑："能反向锁定信号源吗？"
"正在追踪......等等，这个数据波动......"七先生的电子音突然失真，"快离开下水道！你所在的位置是......"
排水管轰然坍塌，陆昭随着钢筋水泥坠向深渊。在失重瞬间，他看见底部蓄水池里矗立着上百个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与他容貌相似的人体。那些克隆体的后颈处，清一色烙着"039"的条形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