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爸爸咣当一声摔门而去,完全不顾哭得和泪人一样的妈妈,也不顾像石头一样,愣在一边的我。
我并没有跑出去,去追爸爸,继续去祈求着爸爸能改变决定,而是扭着头,透过窗户看着爸爸那决绝的背影。
此刻,我心里恨透了他,抛妻弃子,这就是这个五尺高的汉子做的事情,也是我喊了这么多年的亲生父亲做的事情。
如果天上的哥哥,知道爸爸做了这样绝情的事情后,哥哥心里肯定会很难受的。
自私,爸爸很自私,口口声声说是爱我,但是他只是嘴上说,我却没有感受到爸爸的父爱。
爸爸说很爱很爱哥哥,但是在哥哥才下葬的没几天,我亲眼看见,爸爸和李婶在饭店里有说有笑,还给李婶买了金项链,看他的样子完全没有丧子的痛苦。
而且,自从爸爸掘地三尺找哥哥的尸体无果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哥哥。
真不知道,这难道就是爸爸口口声声所谓的,他对我和哥哥的爱吗?
即便我和哥哥都是爸爸的亲生孩子,但似乎他和李婶那神仙般的快乐生活,却比我们都重要。
“妈,别哭了,爸爸己经走了,你哭他也看不见了。”我冷冷地说着。
瞬间,妈妈便停止了哭泣,红肿着眼睛说道,
“哼,这个不要脸的负心汉,想让我离婚,没门,我死了都不会同意的。”
说完,妈妈从炕上跳了下来,洗了一把脸,整理了整理头发,回到屋子里,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剩余的一点点蛋糕,自言自语着,
“你爹这个死男人,难道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和我撇清关系吗?好歹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样长的时间,他就这样的薄情吗?”
妈妈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自言自语着,
“今天一早你爸爸喊门,我一听见是他的声音,我还以为,我昨天许下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呢,我满心欢喜地打开门,没想到他却和我下了最后的通牒,这个死男人,看见桌子上摆放的蛋糕,他也没有看一眼,更别说祝福我一下了。”
突然,妈妈转过身,朝着我满心忧愁地说道,
“寒月,你知道吗?我和你爸爸己经早就没有感情了,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这样欺负我,不甘心我的青春就这样的错付,不甘心他会用一个野女人来替代我的位置。”
“妈,虽然我很不希望你们离婚,但是看见你这样的痛苦,我还是想让你们离婚,你身体也不好,如果和爸爸这样闹下去,我真害怕你的身体会出问题,那······”
突然,妈妈快速地打断了我,
“死妮子,你是我生的,怎么和你爸爸站在一边,什么叫我的身体不好,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李婶给我拿来的猪血,才让我的身体好的很,我会和那个负心汉斗到底,争到底,我是不会让他和那个野女人生活的安宁。”
说完,妈妈气桑桑地就走出了家门。
我则傻傻地愣在屋子里,此时,我心里也很乱很乱,真不知道妈妈这样做值不值得。
我不是妈妈,即便是再换位思考,也不能感同身受,也永远体会不到妈妈心里的痛楚。
看着妈妈出门了,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钟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上学了
于是,我收拾好书包,打算去上学。
没想到我刚刚走到大门口,迎面就撞到了妈妈,我抬头看了一眼妈妈,看见她拉着脸,满脸的沮丧。
于是,我急忙闪到一边,看见妈妈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嘀咕着,妈妈这才出去一会儿的时间,怎么就回来了,平时她只要一出门,就会心情大好,怎么这次出门却依旧是气桑桑的。
此时,妈妈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你这个死妮子,走路不长眼睛啊!”
“妈妈对不起!我着急去上学,走快了一点,对不起,对不起。”我低着头和妈妈道着歉。
哪知却迎来了妈妈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什么?去上学?呵呵,你那死爹早就不给咱们钱了,家里哪里还有钱让你上学?你也上了几年学了,识个字,会算数就行了,以后不许去上学了,地里有很多的杂草,你这死爹也不管不顾的,一会儿你去除草。”
随后,妈妈一边用手揪着我的衣服,一边朝着屋子里走去,回到屋子里见我一脸的愤怒,妈妈便又开始了说教,
“怎么?你还不服气是不是?如果想上学,就去找你那死爹要钱去,我是没有钱给你上学了,再说了,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学,你现在都这么大了,在过几年都可以去嫁人了。”
听见妈妈的数落,我心里虽然很恨她,很厌恶她自私地为我做决定,但我却没有和妈妈歇斯底里地去喊叫,去争论。
因为我心里明白,我迟早都会辍学,但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见我呆愣着,没有说一句话,妈妈以为我听从了她的话,她一屁股坐在炕上,自言自语着,
“哼,今天这些老娘们都去哪里了,怎么外面没有一个人,就连我经常打麻将的王婆子家也是大门紧闭,哼,估计这些个老娘们,都在家抱着自己的汉子滚床单呢,真是一点追求都没有。”
“呵呵”,妈妈突然冷笑一声,又继续自言自语着,
“哼,她们都有汉子,都有男人,但是我却是孤孤单单的,我的男人竟然是个负心汉,哎!”妈妈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听着妈妈的话,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妈妈今天出门这么早回来,为什么她出门后的心情会越来越糟糕。
原来是没有看见村里的婆娘们,所以妈妈对爸爸一肚子的怨言无处可说,只能冲我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