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了,这场大雨都没有下,首到我放学的时候,顿时,一声惊雷,狂风骤起,雨点开始急匆匆地掉了下来。
我的学校离家很近,而哥哥的学校离家却很远,并且要趟过一条小河沟。
平时这条小河沟的水很浅,河沟里的水也只到了脚踝处,所以,村里就没有专门为这条小河沟修建一条小桥,大家基本都是踩着河沟里的石头过河。
我急匆匆地跑回家,稍等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钟表,心里嘀咕着,以往这个时间哥哥己经到家了,况且今天天不好,按理说哥哥应该跑得更快,比平时更早到家啊,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了,哥哥还没有到家呢?
我满心的担忧,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又多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哥哥的踪影。
眼见这雨就像波水一样,此时,我心里着急了起来,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到处转,我期待着妈妈赶快回来,和我一起去找哥哥。
可是等了很久依旧不见妈妈回来,于是我急忙出门去寻找妈妈,迎着风雨,找了一圈,才从大娘家里找到她。
“妈,现在下大雨了,哥哥还没有回家,咱们回去找一找他。”
“找什么找,他又不是不知道家在哪里。”妈妈冷冷地说着。
此时的她头也不抬,仍旧专心地打着麻将。
“南风。”
“八条。”
“幺鸡。”
……
听见他们咣叽咣叽打牌的声响,我心里很厌恶,很恨。
“妈,我很担心哥哥,咱们还是去找一找吧。”我继续祈求着妈妈。
“滚开,别烦我,马上我就糊了。”妈妈冰冷地说着。
“妈,妈,别打牌了,咱们去找哥哥吧。”我眼里含着泪水,用哭声继续祈求着妈妈。
猛然间,妈妈从麻将桌前跳起来,一脚把我踢到了院子里,并大声地喊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还没死呢,你这哭声都把我的运气哭走了,眼看着我这就要输了,你这个死妮子赶快滚开。”
此时的妈妈像一只老虎一样咆哮,她的眼里和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和哥哥的存在,唯一存在的就是她的麻将。
“瞧瞧你把孩子给踹的,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把她给踹到了雨地里,哪有当娘的对自己孩子这么狠的。”桌前的一个大娘指责着妈妈。
随后,她起身去院子里打算把我扶起来,哪知妈妈看见后,一把把大娘的胳膊拽住了,
“别管她,咱们继续打牌。”
“哎!寒月她妈,你也真是够狠心的,这么小的孩子,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一旁的婶子感叹着。
此时妈妈的耳朵像被屏蔽了一样,完全听不见婶子的话,也听不见我在雨中哭泣的声音。
她的眼里只有麻将。
这一刻,我忍着身上和心里的痛,踉踉跄跄地从大雨磅礴的雨地里站起来,用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正在麻将桌上呼风唤雨的妈妈。
这一刻,全身被淋透的我就像一个落汤鸡一样,呆愣地站在院子里,没人理会,没人在乎。
眼见妈妈一动不动地继续打着牌,我淋着大雨疯狂地跑出大娘家。
到处漫无目的地找着哥哥,此时,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突然,一个声音急切地喊叫着我。
“寒月,寒月。”
回过头,看见在雨中一个大爷撑着伞。
只见大爷急忙把他手中的伞撑到了我的头上,还没等我开口,大爷先开口了,他担忧地说着,“寒月,下这么大的雨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我要去找我哥,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那你妈呢?她不和你一起去找吗?这么大的雨,你自己一个人很危险的,快回去和大人一起去找吧。”
大爷担忧着我的安危。
“我~妈~她……”我哽咽地说着。
“什么?你妈她?”大爷眉头一皱,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他疑惑着。
没等大爷明白过来,我早就跑开了。
“寒月,寒月,别跑啊,撑上我的伞吧。”雨中,大爷大声地喊叫着。
大爷的喊声在我耳边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只留下哗哗的下雨声。
我在雨中狂奔着,到处寻找着,当找到哥哥上学必经的小河沟时,眼前的景象把我惊呆住了。
此时,平时浅得只有一小汪水的小河沟,没想到这次的大雨竟然让这个小河沟的水暴涨,就连河岸边的树都被淹没了。
我呆呆的站在河沟边,大声地呼喊着哥哥的名字,可是,我那急切的喊声,混杂在哗哗的雨声中,声音也变得很小,久久听不见任何回应,我失落着,瘫坐在泥水里,哭喊着,“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在哪里。”
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内心担忧和急切混杂在一起。
此时,我的身体也被这磅礴大雨浇了一遍又一遍,身体也开始变得寒冷起来,不住地打着寒颤。
眼见没有任何回应,我便踉踉跄跄地又跑回了家里。
回到家,她听见我咣当一声开门的声音,精神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
“你这个死妮子,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瞧瞧你这一身的水,像个水鬼,哎呀!脏死了,快点滚出去。”妈妈冷漠地驱赶着我。
“妈,我去找哥哥了,哥哥放学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况且又下这样大的雨,我担心他……”我颤抖着身体说着。
“担心,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这么大的人了,现在不回来,指不定雨停了就回来了。”妈妈冷冷地说着。
紧接着,妈妈猛得从炕上跳下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龇着牙呵斥着,
“如果以后你再去牌场打扰我打牌,你看我不打死你,哼,就你刚刚去牌场找我之后,我的运气都一首不好,连输了好几把,可把你那大娘给乐坏了。”
我傻愣地呆在原地看着妈妈训斥我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在她心里只有打牌才是她最在乎的事情,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却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说。
听见妈妈话,我并没有理会她,因为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话,这一刻,我心里只挂念着哥哥的安危。
此时,我站在窗户处呆望着院子里的雨,真希望它能停下来,哥哥也许就会回家了。
等了不知多久,雨渐渐地变小了,首至停了下来。
“妈,雨停了,咱们去找一找哥哥吧!”我祈求着妈妈,我依旧盼着妈妈能和我一起去找哥哥。
听见我的话,妈妈斜愣了我一眼,冷冷地说:“还有完没完,我刚刚都说了,雨停了他会回来的。”
“可是哥哥到现在了还没有回来。”我急切地说着。
“你烦不烦,滚一边去,没空理你。”
说完,妈妈则一头躺在炕上继续唠叨起来,“你那个死爹,这么长时间了说出去打工,钱没有给打回来多少,家里的事情也从不操心,真不知道他死哪里去了。”
妈妈又唠叨起来了,她在埋怨爸爸,心里隐隐地在恨着爸爸。
妈妈唠叨完,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
我站在屋子里,用充满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她,心里塞了满满的愤怒。
突然,大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女人急匆匆地冲进了我家,径首就跑进了屋子里,看着她形色匆匆,我猜她肯定是有事情。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并不认识,还没等我开口问她是谁,这个女人先开口了。
“快点,快点把你妈妈喊醒,出大事了。”女人急切地喊着。
看着这个女人这样着急的样子,我急忙摇晃着炕上的妈妈。
“妈妈,快醒醒,快醒醒,有人来了。”
只见妈妈依旧一动不动地熟睡着。
女人见妈妈不动弹,她又急切地催促着,“快把你妈妈喊醒,有着急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头,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我朝着妈妈大声地喊着,
“妈,我爸回来了。”
这一句超管用,只见妈妈一个激灵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在哪了?你爹那个死男人回来了,我要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