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玉的心脏重重一跳,看向傅寒。
傅寒确实是个傻子,自闭十几年,什么也不懂,刚刚相处的时候,傅寒知道的常识还没有一个几岁小孩知道得多。
但是男主就是男主,傅寒吸收知识的速度快得可怕,不论是什么东西,总能学得很快。
一开始,姜书玉勾引他,既有想要借他站稳脚跟,也有想要用两个人亲密的照片来威胁傅家,等她离开傅家后先,让傅家因为照片,不得不理亏于她。
然而现在,姜书玉感觉自已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傅寒的变化和进步远远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围。
虽然一旦她拒绝,傅寒就会乖乖听话,可是那双眼睛却越来越黑沉,越来越让姜书玉不敢直视。
而且,傅寒以前不会问为什么,现在会问了。
姜书玉真怕他有一天把这件事说出去,那样的话,她哪里还能嫁给自已想要的豪门?
可没有一个豪门会愿意要她这样的儿媳妇。
姜书玉试图冷落他,拉开两个人的关系:“你这么大了,哪里还有和姐姐一起睡的说法。”
“可是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姐姐。”傅寒低声说。
姜书玉觉得耳朵有点痒,说话就说话,干嘛靠这么近。
姜书玉有点生气:“我什么时候和你睡过觉。”这种事可是从来没有过。
“是吗?那可能是姐姐忘记了,”傅寒歪了歪头,拿出一张照片:“姐姐睡着的样子特别可爱。”
照片上,姜书玉和傅寒都在同一个被窝里,而且傅寒还抱着姜书玉。
只不过,姜书玉是睡着了,而傅寒是清醒的,他注视着姜书玉,宛如看着自已最亲密的恋人。
姜书玉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她喜欢霸占傅寒的床没错,但从没想过傅寒居然也会上这张床。
他不应该睡地板的吗?
谁让他睡床的?
他经过她允许了吗?这个死变态!还拍照片!
“你太过分了!现在,立刻,马山,把这些照片全部销毁掉。”
傅寒一愣,然后说:“不要,这是我的。”
这是傅寒第一次拒绝姜书玉的要求。
姜书玉更气了,伸手去抢:“你怎么这么阴险啊傅寒,你拿着这个照片想干嘛?是不是以为有了这个照片,我就会听你的话,我告诉你,你休想!”
“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我就说你欺负我!”
“拍照拍照,让你拍,让你拍!”
反正照片当中的她是睡着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姜书玉很气,直接一用力把傅寒推下床。
傅寒摔在地上,手上的伤口又裂开,血很快浸染了白色的纱布,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
姜书玉一点也不同情,指着门喊:“你给我滚出去。”
傅寒站了起来,看着姜书玉,说:“姐姐那里不是也有照片吗?为什么我不可以有。”
是,姜书玉那边确实有照片,可那是她想拿来威胁傅家的,不代表傅寒能拥有和她同样的。
那样,被威胁的人不就变成她了吗?
姜书玉气得眼泪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我讨厌你问为什么。”
她只是想干点坏事,只是想嫁入豪门不劳而获,为什么就这么难啊?连一个傻子都能欺负她了,都能有她把柄了。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她这样情商高的大美人是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孤儿,而一个可恶又让人讨厌的傻子却有花不完的钱。
傅寒看到姜书玉的眼泪,呼吸一滞:“姐姐,对不起,我把照片给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别哭了好不好?”
他从没见过姜书玉哭过,一时手足无措。
姜书玉看他妥协了,指使他撕掉照片。
傅寒虽然很不舍,还是撕掉了。
姜书玉终于好受了一点,可是她眼里含着泪水看着傅寒,已经意识到傅寒的病真的要好了。
他能出门,能和人说话,甚至敢拒绝她了。
“傅寒,我们以后当做不认识好不好?”姜书玉感觉到了事情不受控制的危险,想出了目前她认为最简单的办法。
她只想专心嫁富二代。
傅寒会阻碍她嫁富二代,那就绝交好了。
傅寒身体僵住,愣愣地看着姜书玉。
“我和你道歉,我不该骗你的,以后我不会这样做了。”姜书玉,“看在我以前也照顾过你的份上,我们就当不认识,行吗?”
傅寒的嘴唇动了动:“姜姜,你怎么了?”
他有些慌:“为什么要说这些奇怪的话,是我太让你生气了吗?那你打我好不好?我不会动的,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我们为什么要当做不认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姜姜不想要我了吗?”
“我以后一直都听姜姜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姜姜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姜姜,我求你了,不要不要我。”
姜书玉听着傅寒的哀求,丝毫不为所动:“可是你现在让我有点烦,而且你不听话。”
傅寒连忙说:“那我以后都听话。”
姜书玉相信傅寒这句话是真心的,可是人是会变的,就像那些原本想要收养她的人,最后依旧选择抛弃她。
她不相信人心,只相信钱。
“不要胡闹了,你不是小孩子了,傅寒。”姜书玉有点不耐烦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不想理你,不想和你有关系了,你知道么?”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讨厌的人。”
傅寒如遭雷劈。
姜姜,讨厌他?
他看向姜姜的双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他。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看上去距离自已很近的姜姜,总是看不到他的存在。
她好像一个人偶,只会对外界做出特定的反应,即便那些反应再真实,他也知道,那是姜姜装的。
就像他从前一样,套在壳子里,只是他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而姜姜会罢了。
“为什么要讨厌我?”
“是姜姜把我从自已的世界里拉出来的,姜姜讨厌我的话,那我出来有什么用呢?”
“如果我和以前一样,姜姜是不是就不会讨厌我了?”
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被血浸湿,温热的血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傅寒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直直地看着姜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