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依旧厌我,可否告知,我究竟何处冒犯于你?”谢青鸢美眸中闪过一丝迷茫,惹人怜惜。
她微微咬着下唇,贝齿轻陷,“许是我太过愚笨,竟不知你所言之事于何时发生。能否详细道来?我是真心悔过,望你能信我。”
言罢,她眼中竟泛起泪花,宛如璀璨明珠,盈盈欲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柳碧桐见状,心中那坚硬如冰的壁垒瞬间瓦解,仿若被暖阳照耀的积雪,迅速融化成潺潺春水。
如此纯洁善良的女子,恰似春日里盛开的娇花,温婉而动人,怎会是好友口中那个恶毒不讲理的女子呢?
“是慕灵曾经说你污蔑她下药一事,她回来后便哭闹不休,要死要活的。我们好些人去劝慰,她还说千万不要去找你理论,怕把事情闹大……便就是这样了。”
柳碧桐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众人听闻,皆竖起耳朵,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
听完这些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慕灵。
因着方才谢青鸢给她们的印象,早已颠覆了从前的传闻。
此刻的谢青鸢,就像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善解人意、温婉大方、心胸宽广,哪里还有半分恶毒、张扬跋扈的影子?
所以众人听到这话,第一时间看向的都是秦慕灵,目光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怀疑之色。
就连柳碧桐将那些话说出口后,也是面露懊悔之色。
她望着谢青鸢那微微呆滞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嘴唇轻抿,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我承认,之前或许是对你说话过分了些。但你从前犯下的错,也是真切的。我今日想为方才的话向你道歉,可你也应当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向慕灵道歉才是。”
说着,柳碧桐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谢青鸢没有回答她,只是泪眼盈盈地转头望着秦慕灵,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有无尽的委屈。
她轻咬下唇,半晌才哽咽着说道:“秦小姐,这便是你从前向我保证,要求我为你保密的事情吗?
我竟不知,你在诸位姐妹们面前就是这般编排我的。想当年,我对你网开一面,甚至还苦苦哀求我三哥不要与你计较。
如今想来,这一切是否都成了我自讨苦吃?”
说到此处,谢青鸢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什么?”
柳碧桐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不可置信地看向秦慕灵,手中的丝帕也因惊讶而微微颤抖。
众人也皆是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有人高声喊道:
“秦小姐,这件事你也得好好跟大家说清楚。当年你哭得那般凄惨,要死要活地说是世子妃冤枉污蔑于你,还大度地让我们不要说出去,以免污了世子妃的名声。
可现今看来,当真是如此吗?”那女子柳眉倒竖,眼中透着愤怒与不满,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盯着秦慕灵。
柳碧桐又是一惊,转头看向那说话的女子,眼中满是惊讶:“慕灵竟然也对你们说过这话?”
那几个女子一起点了点头,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是惊奇不已。
当年秦慕灵跟她们说只跟她们说了,没有跟其他人讲过,并且还千叮万嘱让她们不要外传,却没想到她自已倒是早就已经说了个遍。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那秦慕灵当初口中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装得那般楚楚可怜又大度,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这其中的虚伪,实在是让人齿寒。
柳碧桐猛然惊醒,望向秦慕灵的眼神变得十分陌生,仿佛眼前之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她微微摇头,心中一阵刺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
她突然觉得,自已似乎已经不太了解这个曾经的好友了,这真的是她印象中那个善良可爱的慕灵吗?
秦慕灵顿时慌了神,脸色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的嘴唇颤抖着,嗫嚅着:“我,我……”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谢青鸢伤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宛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
“秦小姐,当年你每次来我家中做客,我哪一次不是拿出自已最好的东西招待你?
那精美的糕点、珍贵的茶茗、华丽的绸缎,只要是我有的,我都毫不吝啬地与你分享。
甚至,我还借过你不少银两。你每次都说日后便会还给我,可如今我都已然出嫁,也未曾见你提起这些事。
但我也从未计较,毕竟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朋友之间,你若是需要银子,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与你过多计较。
可是,我没想到我把你当作挚友般好好招待,而你却是把我当成笑话吗?或者说是你的垫脚石呢?”
谢青鸢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双肩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手绢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几乎要被扯破。
听到这,围观人群中好多人心中都十分感慨动容。
她们未曾料到,谢青鸢竟然还有如此侠义的心肠,竟是连别人借了她银子都不用还,还把对方当成朋友,当真是让她们又是更加的高看且佩服。
“当年那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若是你不愿意承认,我们也可以当面去找我三哥对峙。
为着帮你说话,当年我甚至是跟三哥都闹了矛盾,却不知晓你竟然在别人面前那般说我,真真是叫人伤透了心。”
谢青鸢说完,拿起手绢轻轻捂住脸,那柔弱的身躯仿佛在狂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都会被吹倒。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因为外人跟三哥离心,只不过是夸大其词而已,他们兄妹二人感情甚笃,从未有过真正的矛盾。
柳碧桐瞧着谢青鸢那悲戚之态,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她眼中满是疼惜,眉头紧蹙,懊悔如汹涌潮水般将她淹没,悔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她急忙上前,几步走到谢青鸢身旁,先是伸手轻柔地扶住她的肩膀,而后又缓缓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秦慕灵,眼神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嘴唇微微颤抖着:
“慕灵,你说话啊,当年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世子妃所说的这般?你我相识多年,我不愿相信你是那般之人,你快些说啊。”
众人本就因谢青鸢的哭诉对秦慕灵心生怀疑,此刻更是愤恨地看向了她。
那目光似要将秦慕灵看穿,其中有谴责、有愤怒,仿若实质般的压力朝秦慕灵席卷而去。
就连方才还与谢青鸢不对付的韩宣娇,此刻也是柳眉高挑,眼中满是不屑地看着秦慕灵,冷哼一声,那声音宛如冬日里的寒风,刺骨冰寒:
“秦小姐当真是好算计,你一门心思往上爬,这些年只怕是没少用世子妃来给自已铺垫名声吧?
瞧你那副伪善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这般小人行径,你莫非当真以为能够嫁入哪个世家大族的贵公子为妻不成?
哼,我告诉你,没有人会看得上你的,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