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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临近宗门大比。
山间晨雾未散，凌霄峰演武场上己传来阵阵剑鸣。
一袭青衣的少女格外醒目。
她手中木剑如游龙惊鸿，一招剑式使得行云流水，剑势凌厉却不失灵动。
这一个月来，谢意卿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白皙的小脸都晒得微红。
两个较为年长的内门弟子走到一起，“快看，是小师妹！”
“不过三月便将剑式学的差不多了，太可怕了，不愧是师尊亲传......”
议论声戛然而止。
少女似有所觉，刚要收回木剑，一柄玉尺轻轻托住她的手腕，“出剑时如流水，收剑时更要似磐石。”
巫泽身着一袭白衣，收回手中玉尺。
少女点点头，重新摆好架势。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她耳尖微动，敏锐地捕捉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师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又来了。”
果然，不过片刻，人群中便探出几个脑袋。
为首的墨钰儿手里捧着个食盒，眉眼弯弯，“小师妹，师姐新做了荷花酥......”
一旁的凌青禾面露无奈，“小师妹，你墨师姐说想见你。”
话音未落，墨钰儿己经伸手捏上了谢意卿的脸颊，指尖轻轻揉了揉，眼中满是宠溺。
“哎呀，小师妹的脸还是这么软。”她笑眯眯地说道，丝毫不顾周围师兄师姐们投来的艳羡目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毕竟，巫泽是他们的师尊，可不是她的，她自然不怕。
不过，她也没敢太过放肆，很快便松了手，转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一本正经地唤道：“巫师叔。”
见状，巫泽揉了揉眉心。
这一个月来，无论他们换到哪里修炼，这些弟子总能找到他们。
连几位与他交好的长老都开始借着“指点剑法”的名义来看小徒弟。
巫泽正要开口，却见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至。
白若缇负手立于演武场中央，“五日后就是大比之期。”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意卿，轻轻一笑，“希望小师妹......不会临阵脱逃。”
话音一落，场中气氛骤然凝滞。
剑宗众弟子面色微变，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隐隐将谢意卿护在身后。他们宗门难得有一位小师妹，岂容外人欺辱？
而谢意卿则是眨了眨眼，小脸浮现一丝讶异，随即歪头一笑，嗓音清甜：“怎么会呢？难道......师姐经常这么干吗？”
“噗。”墨钰儿忍不住笑出声，眼底闪过一抹愉悦。
小师妹怕是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正正戳中了白若缇的痛处。
白若缇的筑基境界本就是靠丹药堆积而成，根基虚浮，比起同阶修士，实力逊色不少。每逢生死对决，她往往避而不战，此事虽未明说，但各峰弟子心知肚明。
“你！”白若缇耳尖瞬间涨红，眼中怒意翻涌，正欲发作，却陡然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极淡，却如寒潭深水，冷得刺骨。
她下意识回望，正对上一双幽邃冰冷的眸子。
——是巫泽剑尊。
“......”白若缇呼吸一滞，后背蓦地渗出一层薄汗，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
“你，你给我等着！”她咬牙丢下一句狠话，虽不敢再多言，但也不愿失了面子，只得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见状，周围的师兄师姐们立刻围了上来。
“小师妹别怕！明天我们都去给你助威！”
“就是，那个白若缇仗着是白长老女儿，整天目中无人......”
“师姐这有护心镜，你先戴着......”
谢意卿被他们七嘴八舌的关心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暖的。
她仰头看向巫泽，发现师尊眼中也带着几分柔和。
......
大比前一晚，夜色如墨。
谢意卿盘坐在石床上调息。
她周身灵气流转，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晕。
少女眉头微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体内灵力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经脉中奔涌。
这几日，她便隐隐察觉境界松动，似有突破之兆。
而今晚，她必须冲破桎梏，踏入炼气大圆满之境。否则，明日的宗门大比，她将毫无胜算。
“还差一点......”她咬紧下唇，指尖掐诀变换，体内灵力随之调转，如浪潮般一次次冲击着那道无形的屏障。
忽然——“咔。”
体内传来一声极轻的脆响，似琉璃碎裂，又如春冰初破。
谢意卿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闪过一丝精芒。她感受到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比之前浑厚了数倍不止。
“成了！”她轻呼一口气，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意。
就在这时，门无声开启，一缕清冷夜风裹挟着淡雅木香悄然涌入。
谢意卿抬眸望去，便见巫泽静立门前，月光自他身后倾泻而下，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手中捧着一套叠得齐整的衣衫，雪白的衣料在月色下泛着柔光，衣襟处暗纹流转，隐约可见繁复的防护阵法。
“明日穿这个。”他缓步走近，将衣衫置于石桌之上，指尖在衣襟处轻轻一点，阵纹随即亮起一瞬，又归于沉寂。
他垂眸看她，见她周身灵气涌动，心中顿时了然。“明日......不必紧张，必要时可以用上寒漪，卿儿，要懂得借势。”
顿了顿，他又道：“今后，为师——”
“也是你的势。”
谢意卿怔然望着他，鼻尖蓦地一酸。
这一个月来，师尊虽总是神色冷淡，可每当她被阴气侵蚀时，他总会无声出现，以灵力为她疗伤；甚至在她阴气暴走那日，他不惜以自身精血为她压制......
“师尊！”她心口发烫，突然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巫泽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前衣襟上蹭了蹭，嗓音闷闷的，却满是坚定，“弟子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她本是被自家大反派难得的温情所触动，可环住他腰身时，掌心却不经意触到那紧实劲瘦的肌理，指尖下意识地......又摸了几把。
呜呜呜......应该很好吃。
可惜暂时eat不到。
被摸后，巫泽身形骤然一僵，耳尖微红。
静默片刻，他终究没有推开她，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罢了。
她还小，尚不通晓男女之防。
此事......还是改日交由岳舒教导吧。
*
翌日，晨光熹微，主峰的演武场早己人声鼎沸。
当谢意卿出现时，全场顿时爆发出欢呼。
“小师妹加油！”
“让那个白若缇看看我们凌霄峰的厉害！”
高台之上，宗主身旁的巫泽一袭玄色长袍，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扶手上。
他神色淡漠，目光却如影随形地锁住那道娇小身影。
当裁判长老宣布比试开始时，他指尖不自觉地微微一紧。
比武台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白若缇白衣胜雪，筑基期的灵压如潮水般倾泻而出，鬓边碎发无风自动。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小师妹，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谢意卿青衫猎猎，剑尖轻点台面，行了个标准的起手礼：“请师姐——”
话音未落，少女眼中战意灼灼，映得那张瓷白小脸格外明艳。
“——赐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