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年前新皇登基,这世间仿若翻开了新的画卷,关于女子的一系列条例如春风化雨,滋润着每一位女子的心田。
从前,女子仿若笼中鸟,被诸多枷锁束缚,行事婚嫁皆受严格限制。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女子无论是行事还是婚嫁,皆放宽了许多。
她们可以自由出入家门,肆意游玩,不必再拘束于那一方小小天地。父母之命,亦不再是不可违抗的天条,更多的是要看女子自已的意愿。
最为重要的是,那禁锢女子千年的思想枷锁也被打破,不再是只有男子可以读书明理,女子只能在家学习女红。
如今,女子也能和男子一般,踏入学堂,汲取知识的养分。
她们可以在外抛头露面,经营生意,与男子一样自由地行走于天地之间。若是有能力者,入朝为官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虽说现如今入朝为官的女官仅有寥寥数位,且所任官职并不大,但这已然是一种跨越千年的巨大进步。
学堂之中,书声琅琅,先生们悉心教导,学子们认真聆听。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学堂里将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女子,她们不再是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的附庸,而是能与男子并肩的栋梁之才。
不过新政实施之初,犹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那些守旧之臣,仿若被触动了逆鳞,激烈反对,甚至以死相逼,群臣纷纷上书讨伐。
然新皇谢玉珩,手段雷霆,仿若执掌乾坤的神祇,毫不犹豫地将那些顽固不化之人革职查办,换成了自已的心腹。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若不如此,何以服众?
谢玉珩初登大宝,便展现出非凡的魄力。他下令将全国各地的重案犯皆处以极刑,所涉之罪,包括但不限于那令人发指的、拐卖,乃至那曾被视为“家务事”的家暴。
没错,谢玉珩提出的“家暴”之罪,在前朝是绝无可能出现的。
往昔岁月,女子地位低下,自家男人打骂女人竟被视为天经地义之事。
但如今,时代变了,律法森严。一经发现此类现象,施暴的男人必将受到严厉处置,而相关负责的监管部门,若有失职之嫌,更是全都会受到惩戒,绝不姑息。
同时,他还上调了女子出嫁的年龄,改为十七岁。
此令一出,立刻改善了无数的悲惨命运。曾几何时,多少十一二岁的少女,尚在懵懂之时,便被当作货物一般嫁为人妇,受尽苦难。
如今,国家在新皇的治理下,变得更加和谐,男女之间的矛盾也减少了许多,处处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这就是他登上皇位后的样子吗?”
苏玲款步于熙攘的街头,暖日倾洒,映着她的身姿,那白皙的面庞在阳光映照下仿若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她嘴角轻轻上扬,绽出一抹动人心弦的浅笑,双眸亮晶晶的,满是欣慰与感慨交织的光芒。
遥想上一世,谢玉珩荣登大宝之后,这天下竟能呈现出如此和乐的盛景,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苏玲微微仰头,澄澈的眼眸望向那如宝石般湛蓝的天空,思绪如同脱缰之马,肆意驰骋。
想必此刻,他与林然定是琴瑟和鸣,尽享世间美满姻缘。可她的至亲至爱呢?她的父母是否安康?姐姐是否顺遂?还有那令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又过得怎样?
一丝忧色如轻烟般在她眼中闪过,黛眉微微蹙起,仿若墨色山水间的一抹暗影,然瞬息之间,又缓缓舒展开来。
虽说这三年来,有关父母与孩子的音信皆传平安,可她却始终不敢,亦不愿听闻有关谢玉珩的丝毫消息。
她怕,怕自已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会在瞬间崩塌,怕那深埋心底的情感会如汹涌潮水将理智淹没。
她思念孩子,思念父母与姐姐,思念至深,痛入骨髓。
当年那惨烈的一幕,自已被谢玉珩一剑穿心的噩梦,至今仍如恶魔的爪痕,深深镌刻于脑海,每念及此,便觉满心惶然,不知所措,唯有用逃避来掩盖内心的脆弱与恐惧。
然时过境迁,如今的她已非昔日柔弱之人,实力精进,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即便谢玉珩心怀杀意,想要取她性命,亦绝非易事。
“文珠,云筝你们俩慢点跑,莫要摔着了。”
这时一道熟悉而又亲切的呼喊声蓦然从身后传来。
苏玲尚未及转身,小腿便被两个软乎乎的小家伙轻轻撞了一下。
她的心猛地一颤,仿若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缓缓转身,目光顺势而下,对上了一双双水汪汪、眼巴巴的大眼睛。
只见眼前站着一对龙凤胎,那精致的小脸,恰似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那眉眼口鼻,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与她无数个日夜在梦中勾勒的模样不差分毫。
苏玲的心瞬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剧烈颤抖起来,头上戴着的斗笠亦随之微微晃动。
小翠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赶着,瞧见这一幕,不禁愣在当场。
原以为是两位小主子莽撞地撞到了旁人,未料想他们此刻正紧紧抱着人家的小腿,仰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又令人惊诧。
多年来,这两个孩子就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与外界隔开,从不与其他女子亲近。
除了她与冬儿姑娘……不,便是对自已与冬儿,亦甚少亲昵之举。
仿若他们小小的心灵深处,天生便知晓娘亲已离去,常常整日坐在窗前,望着那悠悠白云、湛蓝天空,奶声奶气地问她:
“小翠姐姐,我们的娘亲何时会归来接我们呀?”
小翠每闻此言,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王妃当年那惊心动魄的大出血场景,那满地的殷红,那令人心碎的绝望呼喊,仿若恶魔的诅咒,夜夜缠绕,令她难以安枕。
她好想说谎,好想用温柔的谎言慰藉那两颗童真无邪的心灵,可望着那两双清澈见底、满是期待的眼眸,喉咙似被哽住,话语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能强忍着泪水,走上前去,将他们轻轻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待你们长大些,娘亲便会回来看望你们。其实,娘亲一直都在你们身旁,从未远离,她就像那空中的明月,默默守护着你们。”
文珠和云筝本已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听闻此言,瞬间破涕为笑,兴奋地问道:
“真的吗?娘亲真的一直陪着我们吗?太棒啦!我就说娘亲怎会舍得抛下我们,定是在与我们玩捉迷藏。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娘亲。”言罢,他俩小手紧紧相牵,如两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奔了出去。
因是皇上仅有的两位龙子,宫中人等自是如临大敌,紧张万分,却又不敢稍加阻拦,只得无奈苦笑,派人悄悄护送。
小翠亦跟随其后,未承想竟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这场景而悲痛,又为小主子们的喜悦而感慨。
眼前这女子的身形轮廓,与王妃竟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高挑婀娜。
小翠不禁暗自思忖,若王妃仍在人世,如今怕也是这般模样。
念及此处,泪水再度决堤,如泉涌般滑落。她满心不忍,不愿上前打扰两位小主子这难得的欢愉时刻。
毕竟,她已太久未曾见他们如此开怀大笑。
就在苏玲心潮澎湃、神思恍惚之际,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愈发紧紧地抱住她的小腿,好似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两张如同精雕细琢的脸蛋上,洋溢着灿烂至极的笑容,突然齐声欢呼,奶声奶气的大喊道:
“娘亲,我们捉住你啦!”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仿若春日里的惊雷,直直地劈入苏玲心底,令她的心猛地一阵剧痛,泪水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