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程治国看到了贾东旭,
贾东旭正坐在轮椅,在中院熟悉轮椅的操作,动起来比较生硬。
程治国特意驻足看了一会儿,
贾东旭看到了他,阴沉着脸不说话。
“家里挺有钱啊。”
程治国笑着开口,随后又好奇的左顾右盼,“棒梗好久没出门了,竟然能受得了?啧啧,看来他跟你一样有耐心。”
“程治国!”
贾东旭冷冷的看着他,“别猖狂,有你倒霉的那天!”
“可惜啊,我是宣传员,工作太轻松了,想混点工伤都难,哪像你?”
程治国嬉笑道,“也就付出两条腿的代价而已,不仅能从厂里获得一笔不菲的补偿金,还能光明正大的靠一个女人养活,没半个人说你的不是。”
他瞅了一眼贾东旭的词条:
【贾东旭:
好死不如赖活着(紫)
二级钳工(青)
家庭美满(白)
有仇报仇(红)
身残志坚(蓝)
大内总管(金)
……】
什么玩意……
唯一的金吓得程治国赶紧远遁。
贾东旭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眼中冒出一股恶毒。
等着吧,
他早晚有一天,要踩到程治国的脸上。
……
回家也无事可做,
到了下班的时间,程治国听到有人跟刘海中打招呼,便起身拿了瓶酒,又提了一些熟肉,出门来到刘家。
“二大爷。”
刘海中重新打开门,疑惑地看着他:“程治国,怎么了?”
“家里剩了点酒,来找你喝点。”
程治国扬了扬手里的酒肉,自顾自的进了屋子,
屋里刘家的人都在,不过除了二大妈,都没给程治国好脸色,
刘光齐三兄弟还记着被他坑的连窜两天稀的事。
程治国将熟肉放在桌子上,招呼三兄弟:“一起吃点?”
刘光福转身就走,他可不敢碰程治国的东西了。
刘光齐和刘光天倒是想往来会会他,但被刘海中给制止了:“你们先回屋。”
他倒要看看程治国想干嘛。
程治国也不急,将酒打开,倒了两杯:“二大爷坐啊,汾酒,很贵的,你平时肯定喝不着。”
昨天才喝的。
刘海中暗哼一声,但有便宜的便宜干嘛不占?
他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问道:“治国啊,怎么突然找我来喝酒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难道想求他去跟段兵说和一下?
怎么可能嘛。
好不容易找了个能收拾程治国的,他怎么会就此放弃。
程治国瞥了他一眼,刘海中喝完一杯后,又倒满了一杯。
兴致挺高。
程治国抿了一口酒,笑着问道:“二大爷认识我们科的副科长段兵吗?”
果然是这事。
刘海中端酒杯的手顿了顿,但很快恢复了自然,又将白酒一饮而尽,继续蓄满一杯后,他才说道:“不认识,怎么了?”
“不认识,不应该啊,段科长可也是锻工,应该跟你在一个车间待过才对。”
“厂里的锻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更不要说那些来来走走的,我哪可能全认得?
就算是现在车间里的那些人,我也未必认得全。”
程治国认同的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
他接着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想着给你讲件趣事,既然不认识就算了。”
“喝酒嘛,不就是瞎聊。”
刘海中又相中了熟肉,将袋子打开,撕下一块,用力的啃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怎么,不认识就不能了解了?”
“二大爷真想听?”
“说,我听听。”
“行吧。”
程治国放下酒杯,笑呵呵的道,“我们这个段科长啊,今天被保卫科带走了,说是有人举报他收贿受贿。”
“咳——”
刘海中差点被肉给噎到,咳得脸色通红,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他错愕的看着程治国。
程治国一脸关心:“二大爷慢点,就算没吃过肉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别给噎死了。”
你才没吃过肉,
你才被噎死!
刘海中心中怒骂,但心却跟着提了起来,
昨天他宴请段兵,可是送了近十块钱的礼,虽说这钱能找易忠海报销,但易忠海的钱也是钱啊,
要是钱花出去了,结果请办事的人宰了,那可真是血亏。
“宣传科的科长被带走了?这事我还真没听说,治国,怎么个事?查出问题来了吗?”
“何止是查出来,你猜猜被抄出了多少钱?”
程治国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千?”
刘海中松了口气,一千块钱还好啊,一个副科长,总不至于连这点工资都攒不下来吧。
“呵呵,一万。”
“……”
刘海中眼角猛的抽搐了一下。
他拿起酒杯,想要喝,但到了嘴边又放了回去。
没滋味了,怕吐出来。
一万……
狗日的段兵一个副科长,竟然这么能贪?
怪不得昨天看到自已送的礼时,不仅不高兴,反而显得很不耐烦。
奶奶个腿,宣传科平日里那么清闲,哪来的那么多油水?
“一万啊,那……那你们科长岂不是要完蛋?”他吞吞吐吐的道。
程治国手指成枪,指着刘海中的脑袋:“砰!”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
“这花生米是肯定跑不掉了。”
“真的假的?”
“整个宣传科都知道啊,你明天去问一声就知道了。”
“呵呵,我对这事不感兴趣,去问干什么?”
刘海中脸色越发难看,钱真他妈的打水漂了,
段兵这孙子也是的,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吃啊,二大爷,咱们边吃边聊。”
“哦哦。”
刘海中又拿起一块肉,但塞到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了,甚至有些发苦。
“不过段兵虽然被抓捕了,但这件事可没有完。”
“哦?”
“一个副科长,怎么就能贪污这么多钱?
这些钱是谁送给他的,又有什么目的,这些肯定都是要调查清楚的。”
程治国悠悠说道,“组织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群之马,所以说,厂子说不定要发生一场大地震,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是……是吗?”
刘海中皱纹攥到了一起,快要哭出来了。
他昨天才去找过段兵,真要是查,那他肯定是第一个被查出来啊。
不会这么倒霉吧?
什么事情还没做,就要去坐牢?
真他妈的是倒了血霉了。
“所以我才特意过来问问,段兵是锻工,二大爷你也是锻工,就是怕你们早就认识,期间又有联系。”
程治国抿了一口酒,微微探头,认真的问,“二大爷,你真跟段兵没什么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