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程治国在厂里不是干的宣传吗?”
易忠海看向刘海中,“宣传科的副科长陶星昊,老刘,我记得你认识吧?”
“认识。”
刘海中点点头,“他刚入厂的时候干的是技术,当时我是他的师父。”
“到时候你请他吃个饭……”
犹豫了一下,易忠海又道,“钱我替你出。”
刘海中已经掏了十块钱了,肯定不乐意继续出钱,哪怕是收拾程治国。
“行。”
刘海中应了下来。
花易忠海的钱,走自已的关系,他怎么可能拒绝。
“快过年了,最近这段时间,咱们多费费心,多盯着些院子里的事,别再出什么乱子。”
有些账,等过了年之后再说。
……
贾家,
贾张氏哇哇大哭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地面,鼻涕一把泪一把,
棒梗在拉她,
小当茫然无助的站在一旁,
贾东旭则是一脸不耐。
片刻之后,秦淮茹进了屋,
贾张氏看到她,哭的更来劲了,指着她就嚎:“东旭,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就是她这个败家娘们,说要给程治国十块钱!
十块钱啊!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给了程治国,咱们还怎么活!
这大过年的,人家都欢欢喜喜的,咱们家却跟死了人一样,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怎么活!”
“我看我干脆上吊算了,帮你们把那钱给省下来,也省得我的乖孙给饿死了!”
“但姓秦的,你要是真给程治国钱,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秦淮茹也气,
她想给钱?
她有钱给?
“那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淮茹咬牙道,“难道你真要保卫科找上门才肯低头?”
“我低你妈的头!我凭什么低头!让他们抓我!让他们抓我!我看看程治国能落的什么好。”
秦淮茹又气又急,
贾张氏完全就说不通理,她看向贾东旭:“东旭,你劝劝妈。”
贾东旭没接她的话,问她:“你上哪去找十块钱?”
秦淮茹一愣,随即凄苦一笑,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贾东旭还在纠结钱的事情,他难道就不想想她的处境?
“不用你们管,我自已去借、去偷,也会将这钱还上!满意了吧!”她心中只有无尽的失望。
贾张氏噌的一下蹦了起来,指着秦淮茹说道:“这可是你自已说的,要是你凑不齐,害的我坐牢,那可别怪我跟你拼命。”
“呵!”
看来还是害怕蹲牢的。
秦淮茹懒得再说什么,转身朝外走去。
在院子里驻足片刻,凌冽的寒风拍打在身上,让秦淮茹越发觉得遍体生寒。
她想问自已,
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从乡下过来,嫁给一个城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当个城里人吗,
城里人饿不着,城里人吃的好,城里人住的好,城里人享清福,
可是现在呢,
她在轧钢厂中干着只有男人才会干的工作,
她回到家里要照顾三个孩子,照顾残废的贾东旭,照顾年迈的贾张氏,
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人有什么区别?
甚至还不如,
至少那些乡下的人还有人晓得他们的苦,回到家有人心疼他们。
她呢?
她遭受的,永远只有无尽的谩骂和刁难。
好累啊。
秦淮茹长舒了口气,转身往前院走去。
其实从来没有为什么,她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原因——为了孩子。
现在也是。
手里有粮票、肉票,换成十块钱绰绰有余,但秦淮茹知道自已不能直接这么做,因为说不清,
她还是打算先去借一些,等借的差不多,再将差的补上。
首选当然是傻柱。
傻柱听到秦淮茹的来意,有些为难:“十块,淮茹姐,你知道我的情况,十块钱我倒是也有,但要是全借给你的话,那我真要喝西北风了。”
他的工资虽然不低,但这些年花钱大手大脚的,
而且每个月都要支援秦淮茹不少,他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
“程治国那孙子真敢要,我去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跟你要这么多。”
秦淮茹连忙拉住他:“你就别添乱了。”
真给程治国揍一顿,那事情更麻烦。
“你就跟我说,你能借给我多少。”
秦淮茹说道,“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傻柱犹豫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块,淮茹姐,过年雨水就要开学了,学费是一笔支出,我现在还在想办法筹呢。”
要是拿不到这个月的工资,何雨水连学都没得上。
两块……
如果是以前,秦淮茹已经觉得很多了,
但现在,她一张肉票就值两块。
唉——
如果傻柱能像程治国一样有钱就行了。
“那你先借给我,雨水上学之前我还你。”
“没事,什么时候还都行。”
之前借的钱就没还过,傻柱也不指望这一次能还,秦淮茹也没能力还。
他拿出两块钱,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没有解释什么,转身回中院,准备去找易忠海借些。
易忠海家里有钱,而且这次不用出多少,应该愿意借。
“傻柱借给你多少?”
易忠海听完秦淮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说道:“两块。”
“呵!他倒是挺有钱的!”
易忠海有些气恼傻柱的大方,自已都打多少年光棍了,还往贾家这个无底洞里填着钱。
秦淮茹真能嫁给他不成?
“我可以借给你,但只有一块。”
易忠海说道,“倒不是我没钱,也不是我不愿意借,只是想让你妈长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