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温梨做不出这种事情。
沈焰将眼眸里的炙热压下,他抱着她。
“知道了,梨梨,我会说到做到的,只是亲一下。”
沈焰在克制。
他喜欢她送饭给自已,那样会让他觉得一天都是有期盼的,而不只是枯燥无味的工作。
更重要的是,会让他觉得自已是被牵挂的,就像是回家看到家里的灯亮着,而她在家里等他的那种感觉。
他松开她,温梨吐了口气,将门打开了。
两个人开始吃午餐,没多久,陈助理捧着份文件进来。
放下之后,他转身看着温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助理找我有事情?”
陈助看了眼慢条斯理吃饭的沈总,将排练好的台词语重心长开口。
“太太,多亏了你,沈总总算开始按时吃饭了,你都不知道,前段时间去做体检,医生说他的胃千疮百孔,不可以再折腾了。”
“可平常,他一开会就是四五个小时,很少能按点吃饭,吃的又都是外卖,太不健康了。”
“太太,你可一定要坚持啊,我们沈总的胃就靠你了啊。”
温梨眨了眨眼,有些愣。
“太太,我先出去了。”
一口气说完,陈助赶紧溜了,全程不敢看老板一眼,生怕自已演得不够好,等太太走了之后被他骂。
腹黑、心机都不足以形容他家黑心老板。
看小说和电视剧这都是少爷身边的管家发自内心的台词,到了他这里,是被自家老板硬塞的。
陈助理出去后,还识趣地将门关上了。
办公室内恢复安静,沈焰掀起眼眸看她的反应。
“梨梨,明天还给我送饭吗?”
没得到回答,他垂下头,有几分落寞,伸手拉开了一旁的抽屉,满柜子的胃药。
“不送也没关系的,我顶多就是会工作忙起来忘记吃饭,胃疼也没关系,吃几片药就好了,不行就几种胃药一起吃,总能好的。”
“或者吃到难吃的外卖,也是胃疼而已,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
“外面的秘书在背后嘲笑我娶了老婆一样吃不到热乎饭菜也没关系的……”
温梨:“……”
“别说了,我送。”
他吃好后,她没再待下去,走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她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发呆,有一种很郁闷但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感觉。
转眼过了半个月,这十几天,在各种原因下,温梨每天都给沈焰送饭。
频频登上热搜,他们一举成为全网公认的恩爱夫妻。
这半个多月,温梨还发现了沈焰怕黑的弱点。
或许是白天太过克制了,晚上回到了园林别墅之后,沈焰可.疯.地.造.她。
除了来姨妈那几天,她每次睡之前,沈焰都还在书房。
有一次她睡着了被渴醒,下去倒水喝了上来后,看到地缝里隔壁书房的灯黑掉,紧接着,她听到剧烈的呼吸声落下,像是很难受。
仿佛在挣扎些什么。
没多久,低头看到书房的灯被关上,两秒之后,又被熄灭。
灯被熄灭后,很快又是沉咧的呼吸,仿佛喘不过气来。
她咬了下唇,慢慢走过去,轻轻推开那扇门,走廊的灯光倾洒进去。
温梨站在门口看到,漆黑的书房里,一道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咬着牙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看向门口的那双眸子落寞、孤寂、害怕。
她伸手将灯打开,书房里光亮落下。
沈焰转过身去,面向着墙壁,不敢看她。
不敢让她发现,他是一个怪物,一个连黑都不敢直视的怪物。
可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脏更像是被沁入冰锥再投入深海,迎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冷。
他不应该在这里克服的,他就应该去到那个阴暗的地下室,才不会被梨梨发现。
温梨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焰,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眼睫毛轻颤了下,不可置信自已看到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
又为什么将灯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每次灯关了之后,又为什么会传出那种呼吸不过来的声音?
好像只有一个答案。
他怕黑。
温梨不太敢相信这个荒谬的想法,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焰竟然怕黑。
恍惚间,一切事情都连接了起来。
所以,每次做那个事情的时候,他都要开着灯。
没做的时候,她把灯关掉,他总是转身出去,说工作还没处理完。
还有上次度蜜月那个女人撩他的那天晚上,是因为她把灯关了,他才出去了外面吗?
当时她还以为他去找了别的女人,帮他.纾.解。
温梨脚步定在原地,看着角落里的那个人,背影落了满身的孤寂。
她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应该给他足够的空间,装作没看到。
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背对着自已的身影,温梨没进去,转身回去卧室。
躺进去被窝之后,她留了盏灯。
再也睡不着了,看着门口,双眼紧盯。
过了十几分钟,沈焰走进来,已经换了套睡衣,温梨翻过身,假装没在等他。
沈焰一看就知道女孩儿还没睡,他看了眼床头柜开着的那盏灯,眼眶发热,她在担心他。
伸手将女孩儿抱在怀里,眼眶的泪从眼角滑落。
“梨梨,别嫌弃我,可以吗?”
“我可以克服的。”
他将灯关了,卧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温梨能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还有他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她将灯打开,“开着灯吧。”
“梨梨,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是不是?我出去。”他起身掀开被子要出去。
温梨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没有,睡吧。”
从那天温梨发现沈焰怕黑之后,他们的房间都会开着一盏小灯,一开始温梨确实睡得不好,可那盏灯光太微弱了,还是杏黄色的,逐渐地她适应下来。
沈焰总是不安地问,“梨梨,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已怕的东西,我怕虫子,你怕黑,有什么好嫌弃的?你觉得自已怕黑很丢人是不是?你想克服是吗?我帮你吧。”
沈焰不觉得怕黑丢人,只是怕梨梨嫌弃他,怕梨梨觉得他是个怪物。
他不敢相信,梨梨不但没有嫌弃他,还告诉他,她可以想办法帮他克服。
那一刻,他觉得她就是他生命力的光,能将那些黑暗填满。
就算她还没有爱上他,也让他觉得非常心满意足。
可生活往往是,在你以为黑暗褪去,幸福降临最得意的时候,给以狠狠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