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还是没能出去和沈殊她们玩。
他凶凶说完那些话,吓得她立马就跑,拧了两下大门没开,又跑上楼,进入房间反锁,躲在被窝里。
被窝能给人安全感。
似乎能杜绝一切洪水猛兽,特别是沈焰这种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
看到落荒而逃的女孩儿,沈焰眼眸微眯了起来。
面无表情收拾碗筷去洗。
想要替身上位是真的,想要做她的唯一也是真的,不过不是为了什么折磨。
是他就那么不争气地爱她爱到骨子里,根本没办法忘记。
可她不爱自已啊。
他鼻尖酸涩起来,在厨房里洗着碗,这一刻,连他自已都觉得,太像被抛弃了的可怜厨夫。
穿着黑色西装,明明和厨房带着一种背离感,他也八年没有进厨房了,为了她,例外总能打破例外。
一想到她说,也会有人全心全意爱他,只是不可能是她。
沈焰心就像是刀割般疼。
陈助的电话进来,他将那些碗放进橱窗,走到阳台外,接通了电话。
“沈总,查清楚了,裴扬这几年进了部队,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刑警,明天你的婚礼,要不要?”
刑警?
沈焰眼眸微眯起来,眸底情绪晦暗不明。
“不用,就让他出现,我要让他看着梨梨嫁给我。”
电话挂断之后,沈焰看着窗外一个巨大私人游泳池水流涌动,打火匣“啪”地一声,火焰蹿起,幽蓝火焰跳跃又熄灭。
他缓缓吐出烟圈儿,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烟雾弥漫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一支烟殆尽,长腿迈开,往楼上走。
在主卧门前,他脚步顿住,往对面房间去,先洗了澡,确定自已身上没烟味了,才去拧开主卧的门,却发现被反锁了。
他眼眸暗了暗,又去楼下拿了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已经是深夜,女孩儿已经睡着了,眉头紧锁着,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修长匀称的双腿露出来。
窗帘开着条细小的缝隙,轻柔的风跑进来,吹动帘幔。
整栋大平层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装修的,不会太冷色调。
沈焰在另一边躺下,侧身看着女孩儿,眼眶热了起来。
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软软的一团。
想亲,更想.上。
曾经无数个梦里的场景实现了,她躺在自已身边。
一夜好梦。
-
温梨第二天一醒来,睁眼就看到站得恭敬的两个女孩子。
见她醒来,“沈太太你好,我们是你的化妆师。”
温梨:“……”
他们的婚礼在京北寸土寸金的国际中心,有钱都难以预约得到的,策划得很隆重。
像是一场巨大的宣告。
到了那之后,沈焰似乎等待已久,扶着她从车里下来,走过红毯,往场地里走。
温梨也是第一次结婚,看到所有人都来了,也有些紧张。
看了眼四圈,没看到那道身影。
两人郎才女貌,颜值顶配。
温梨一身白色婚纱站在黑色西服的沈焰身旁,挽着发髻,露出纤细漂亮的雪颈,弧度优雅,装扮勾勒过的眉眼精致动人。
婚礼仪式还没开始,她一进去看到外婆和妈妈就小跑着过去,沈焰眼疾手快跟在身后,提着她的裙摆。
看到了她们,那股委屈劲儿就上来了。
“呜呜呜,妈妈,外婆~”
温老太太一副心疼的模样,“哎哟,乖孙,大喜的日子可不许掉金豆子,现在知道喊妈妈外婆了?昨天不是还要缠着小焰要在他那住?”
闻言,温梨一脸懵,看向身后的沈焰,他唇角轻轻勾着,温柔体贴地将她的裙摆放好。
温梨气狠狠吐了一口气,竟然是以这么个理由让她留下来的。
她小嘴控诉,“哼!他说的是不是?外婆你怎么也信他?”
“怎么不是我们梨梨粘着小焰,是小焰粘着你不愿意放人,是不是?”
温梨眨了眨眼,心想哪有那么和谐啊,明明是他凶巴巴地不给她走。
可两人结婚了,不管关系怎么样,在外都得装得恩恩爱爱的。
她挽了挽嫣红的唇,笑得有几分牵强。
忽然看到宴客厅的侧门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温梨呼吸颤住,往那边看过去,又没了影子。
沈焰作为新郎,很快去招呼着客人。
温梨心绪有些复杂,他来了,他肯定来了。
曾经他们有过约定的,她一定会穿着白婚纱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是她食言了。
还有一个小时,婚礼仪式开始,温梨抱着裙摆去上厕所。
出来时,看到了倚在墙上的那道身影,一身卡其色的衬衫,暖色调,一如他这个人,斯文俊秀。
可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不似往常那般轻柔平缓,而是意味深长看她。
他攥着她手腕,打开旁边一个房间的门,是补妆间。
“梨梨,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温梨手里还抱着婚纱的裙摆,脚上穿着的是沈焰给她准备的平底鞋。
她刚想要说话,忽然门被打开。
沈焰一脸焦急进来,宴厅上与他人推杯换盏,可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他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掐断所有可能,却又小气的一分钟都不想给他们独处,才急躁着进来。
他将女孩儿拢在怀里,唇角勾着抹似有似无的笑,“裴先生,这是要拐走我的新娘?”
裴扬看着面前的两人,他本来没打算来这场婚礼。
分开的这几年,他因为老天跟他开的各种玩笑没有陪在她身边。
前几年,他在跟心脏病做斗争,后几年,他又因意外事故忘记了她。
他们之间,好像莫名地就被老天强硬地夺走了几年。
好不容易想起来了,他立马赶回来,却又得知她已成为别人新娘的消息。
他一度地在想,应该是没缘分的,时间在悄然流逝,错过就是错过了,他不该还奢求梨梨还能在原地等她。
可是,昨晚有个人找到他跟他说,温梨根本就不喜欢沈焰,只是把他当作自已的替身。
裴扬才赶来了现场。
他看着面前那张和自已相像的脸,又看向温梨。
“梨梨,有人告诉我,你只是把他当作我的替身,你根本就不喜欢他,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回来了,他想要带她走。
这几年,颠沛流离,死里逃生,他的信仰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健健康康地和她在一起。
他看着那个男人,“你眼尾下那颗痣本来没有的,对吗?”
沈焰手瞬间攥起来,心脏像是被藤蔓缠住,缓缓收缩,疼得厉害。
面上却还装得风平浪静,“替身?裴先生可真会脑补,梨梨宝贝,给他好好解释下,我是不是替身,嗯?”
温梨睫毛轻颤了下,裴扬的追问,还有身边这个男人平静的笑,藏着一股暗流涌动。
场面几度令人窒息,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