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苓的异性缘很好。这一点从小时候就可以看出来。
那个时候巫荀整天跟丰苓住在疗养院里，一来可以天天和丰苓在一起，二来还可以逃离巫瑾。那个家里每天都会有各式各样的野男人光临，他实在是不想回去了。
可时间久了他就发现，这里的“野男孩”也不少。经常有男孩从医院的花坛里摘花送给丰苓，或者把喜欢的玩具让给她玩。丰苓也不介意照单全收还会分给巫荀一起玩。巫荀表示才不稀罕你的东西，你没看到那些男孩都想打我了吗？
可是丰苓还真没看见，依然我行我素。
长大后也是一样，去名校演讲也好、授课也好、课题报告也好，结束之后必然被重重包围。那时候的巫荀就只能站在远处张望，丰苓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你怎么了？”
巫荀发现自己必须喊出来，不然丰苓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痛。
巫荀亲吻着她的后颈，手绕到前面去接她牛仔裤的黄铜纽扣：“我们好久没亲热了吧？”
丰苓很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她转了个身子骑跨在巫荀的腰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巫荀的手在她纤细但是富有力量的腰肢上滑动……
丰苓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有恃无恐，难以置信的热情和粗暴。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血红的印记，这就是两个野蛮人的狂欢。
……
“你要的，香橙味的果酱。”
丰苓的头发乱的如同鸡窝，宽大的衣领掩饰不住脖子上暧昧的红痕。这些她都不在意，拧开新开封的果酱瓶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口中。甜度刚好，香味浓郁。
巫荀把考好的面包推到她面前说：“好吃吗？”
丰苓点点头，专注的抹果酱。
“今天也要出去玩吗？”
“嗯。”
“准备去哪里？”
“市中公园。”
“一个人吗？”
“嗯。”
巫荀信她才有鬼。白天的市中公园可谓是人头攒动，几年前就被改造成了小吃街早没了往年寂静的场面。除非她是被下了降头否则才不会去那里。但不信又能怎么样，丰苓反侦察能力不是盖的只要跟踪就一定会被她发现。
“今天中午我还是不回来了。”巫荀说，“你自己点外卖吃吧，或者自己做也行。”让别人给你做也不是不可以。巫荀终是把最后那句酸溜溜的话咽了下去。
丰苓没什么表示，继续往烤面包上抹果酱。抹了很厚一层，看着就酸溜溜的。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巫荀怀疑丰苓生气了，他有点不安，嚼着干巴巴的面包不知干什么好。他想不通明明是丰苓做错了事为什么感到不安的反而是他。他不禁有点恼火，穿上外套拿起包招呼也不打的出了家门。
丰苓抬起头，看着紧闭的家门若有所思。伸手揉了揉脖子。
……
丰苓能感觉得到，巫荀今天心情不好。大概是因为昨天她回来的太晚而且身上还带了点东西的缘故。
明明告诉他要小心点了，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丰苓站在镜子前梳头整装，直到镜子里的自己衣着笔挺、精神抖擞才停下来。听着口袋里的电话声说：“苓，今天有空吗？”
“没有。”丰苓故意说。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笑：“真过分。你当我不知道你放长假吗？”
“……”
见没有人回应，男人急躁了起来：“别生气嘛，我也不是故意留上痕迹的。都是我过于激动了，毕竟我们都有好几年没见了。你来运城也不知道联系我，也不至于先住宿舍后吃男人软饭了。”
“我去你家不也一样是吃软饭吗？”丰苓终于有点恼火了。男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你去哪都有人愿意养活……额，我是说你魅力太高了……总之你过来一下吧，我一个人在家很寂寞的。”
“你自己去找女人吧。我要去报亭买杂志，不要来烦我了。”
“你也太绝情了吧……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男人一边嘟囔着一边在电话里大声阻拦，“你要是不来找我的话我就去找你了。反正那个叫巫荀的也不在。”
这句话成功阻止了丰苓挂掉电话的举动，她冷声道：“他中午确实不会来。不过，你敢来我就把你从四楼扔下去。”
“我才不管，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要去……”
丰苓花了电话，跟向哲通话的短短十分钟让她头疼无比。昨天就应该把他踹下去永绝后患。她怎么会被那张脸迷了心智？明明巫荀比他好看多了。
丰苓胡思乱想着下了楼。自从和巫荀形成同居关系后她的脑中平白无故多了很多不该有的东西。比如今天巫荀说中午不回家做饭了就让她很不愉快，她恨不得让他辞职天天在家陪着她。
巫荀的存在似乎揭开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记忆深处，一个白色头发的男孩向着她开心的笑着。
丰苓卖了一堆杂志回家，从《中国国家地理》到《Vista看天下》的最新杂志抱了满满一怀。她决定今天中午就吃烤面包抹香橙果酱外加精神食粮。
往回走的时候她看到一抹白色与她擦肩而过。那是一个白头发白眉毛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白化病人，他戴着兜帽走在阳光下，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丰苓的心底慢慢往上涌。
小白如果活着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思考着这个持续了十几年的问题，眼前浮现的都是巫荀的影子。她发现巫荀和小白有点相像，这可能只是错觉，毕竟巫荀跟记忆中的小白差了十几岁。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巫荀呢？
是因为他长得格外漂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南方城市夹杂着水汽的寒风让她也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返回了巫荀的房子，把一摞杂志放在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白开水。
有些僵硬的手指包裹住黑色的马克杯，她看着微微荡漾的水面发呆。
这些杂志仔细阅读的话够她看好几天。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